“混账!”
赵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狠狠瞪了儿子一眼,恨不得当场把他揪出去。
这混小子,真是蹬鼻子上脸!
给你个天大的机缘就不错了,还想拖家带口?
那陆飞和石岸是什么货色,当刘夫子不知道?
把他们弄进来,岂不是污了明华书院的清誉?
就不怕把刘夫子气跑了?!
刘靖之眉头果然微微蹙起,显然也知道那两人的名声。
“陆飞?石岸?可是林氏学院丙字班那两个最是顽劣跳脱的小子?”
不等赵信开口呵斥,徐锋却在此时适时开口,声音温和而诚恳。
“回夫子,正是他们二人。陆飞与石岸,虽时有顽劣之举,然其心性并非奸恶之辈,尚存少年赤诚。所谓玉不琢不成器,他们只是缺少良师的悉心引导与严厉管教。”
“若能得夫子这般大儒时时提点,加以雕琢磨砺,未必不能浪子回头,有所成就。晚辈亦愿在书院之中,与他们一同刻苦,互相砥砺,共同精进。”
这两人虽是纨绔子弟,但也算讲义气,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。
多个朋友多条路,尤其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府城,赵永的关系网能利用则利用。
刘靖之锐利的目光在徐锋脸上停留了片刻,见他神色真挚,不似作伪,心中暗自沉吟。
若是赵永这小子开口,他断不会允。
但这徐锋……他既然如此说了,想必这两人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。
也罢,就卖徐锋一个面子,也看看他调教人的本事。
他缓缓点了点头,语气恢复了几分威严。
“也罢!既然徐锋你看好他们,老夫就再破一次例!让他们过两日一同过来,老夫亲自考校一番!若真是可造之材,便留下!”
赵信站在一旁,已经彻底麻了。
破例……又破例!
认识刘靖之几十年,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?
规矩?门槛?在这徐锋面前,简直形同虚设!
这小子……简直是刘老头命里的克星不成?!
他看着满面红光、心情极佳的刘靖之,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感激涕零望着徐锋的自家傻儿子,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跟做梦似的。他干咳两声,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,试探着提议。
“咳咳,刘兄,既然今日如此大喜,徐贤侄又即将拜入你门下,永儿他们也有望入学……不如,把你那坛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开了?咱们好好庆贺庆贺?”
刘靖之眼睛一瞪,吹胡子。
“你想得美!少打老夫那坛酒的主意!那是老夫……”
徐锋见气氛微妙,刚想开口说几句场面话。
哪知刘靖之瞥见徐锋欲言又止的模样,话锋陡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脸上又堆起和煦的笑容,看向徐锋。
“不过嘛……徐锋你也已弱冠,到了能饮酒的年纪。今日是你拜师的大好日子,理当庆贺!开!必须开!来人!去把后院槐树底下埋的那坛‘状元红’给老夫取来!今日,老夫要与我的好徒儿,不醉不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