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就在他刚刚站稳的瞬间,甬道外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。
刚才那个微醺的狱卒带着另外三四个手持水火棍、一脸凶悍的狱卒气势汹汹地冲了回来。
火把的光芒将狭窄的甬道照得忽明忽暗。
“头儿!就是这间!刚才我亲眼看见,里面一个人都没有!”
那微醺狱卒指着徐锋的牢房,唾沫横飞,信誓旦旦。
几个狱卒立刻举着火把凑近牢门,昏黄的光线瞬间照亮了牢房内部。
只见徐锋正背靠墙壁,胸膛微微起伏,似乎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,脸上还带着一丝“茫然”。
张青适时地再次咳嗽一声,慢悠悠地开口,带着几分被吵醒的不悦。
“我说老刘,你是不是喝多了?大半夜的,瞎嚷嚷什么?人都好好在里面待着呢!”
带头的狱卒是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,他狐疑地打量着牢里的徐锋,又瞪了那微醺的同伴一眼,沉声呵斥。
“蠢货!喝了点马尿就眼花了?是不是想挨板子了?!”
那被称为老刘的微醺狱卒看着牢里的徐锋,一脸的难以置信,张了张嘴,结结巴巴地。
“不……不对啊,头儿,我刚才真的……真的看见是空的啊……”
“空你娘的头!”头目不耐烦地打断他,挥挥手,“滚滚滚!别在这丢人现眼!回去醒醒酒!”
老刘看着一脸“无辜”的徐锋,又看看一脸不耐烦的头儿,最终只能在同伴的推搡下,满腹疑窦、嘟嘟囔囔地离开了
。“怪了……真是活见鬼了……”
“晦气!”
“走走走,别耽误了喝酒!”
脚步声再次远去,甬道重归寂静。
徐锋这才松了口气,抹了把额头的冷汗,走到牢门边,低声对张青开口。
“张县尉,东西我看到了。那伪造的税契确实藏在你说的地方。”他眉头紧蹙,声音凝重,“只是……那伪造的手段实在太过高明,尤其是那官印,简直是以假乱真!单凭肉眼和记忆比对,根本找不出破绽!我需要一份真正的、由你亲手开出的税契原件或者底档进行详细比对,才能找出差异!”
张青闻言,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,但随即又黯淡下去。
“真正的税契底档……那东西,都存放在县衙正堂西侧的档案库里,那里守卫更严,而且……而且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库门和档案柜……”
“县衙正堂西侧档案库?”徐锋目光一凝,毫不犹豫,“守卫再严,也总有疏漏!钥匙……未必是唯一的方法!等下一个换班时机,我再去一次!”
又是一个难熬的时辰过去。
当狱卒再次交接班的混乱时刻,徐锋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,再次抓住那一闪即逝的机会,身形化作一道轻烟,消失在甬道的黑暗尽头,目标直指县衙正堂!
然而,仿佛是命中注定,就在徐锋离开后不久,那个对徐锋“消失”一事耿耿于怀的老刘,竟然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溜达了回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