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雪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:“杨彦秋,你能详细描述一下那天晚上的经过吗?我们需要记录在案。”
杨彦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回忆那个夜晚就像亲手撕开尚未愈合的伤口。
“那时我第一次喝酒,喝了两杯酒,就头晕得厉害……”她断断续续地说,“曹安墨说要送我回家……却在出租车……把我带到了他家……我迷迷糊糊感觉……他在脱我衣服……”
泪水模糊了视线,滴落在她交握的双手上。
那些被药物模糊的记忆此刻却清晰得残忍,曹安墨沉重的喘息,皮肤相触的黏腻感,下身撕裂般的疼痛……
李雪的笔在纸上快速移动,记录下每一个细节。
杨彦秋注意到她的手也在微微发抖,是愤怒吗?还是职业习惯让她必须保持这种冷静的残忍?
“之后呢?他是怎么持续提供毒品给你的?”李雪继续问。
杨彦秋抹了把脸:“每次见面后,他都会给我,有时候要我……要我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了,胃部又是一阵痉挛。
不需要说完,所有人都明白了言下之意。
杨保华突然转身冲出审讯室,门在身后重重关上。
杨彦秋瑟缩了一下,以为父亲是厌恶她了。
但张律师轻声解释:“他只是需要冷静一下,不是你的错。”
不是我的错?杨彦秋在心底苦笑。
如果那天她拒绝去酒吧呢?如果她没有沉迷cosplay呢?如果父母没有离婚,如果父亲没有离开……
无数个“如果”在她脑海中盘旋,每一个都像一把小刀,剜着她的心脏。
“每次都有谁参与?”李雪的问题将她拉回现实。
“余迎夏、邱思程、王乐曼,还有一些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。”杨彦秋机械地列出名字,“他们都知道,有时候也一起……”
“余迎夏……她也是受害者。”杨彦秋突然说道:“我也是偶然间听人说的。”
李雪与另一位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,合上笔录本说道:“我们需要立案侦查。”
她扫了众人一眼,继续说道:“杨先生,您女儿这种情况,根据规定,她需要接受三个月的强制隔离戒毒。”
戒毒所三个字像一桶冰水浇下来。
杨彦秋猛地抬头:“不,我不去那种地方。”
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抗拒:“我不想去戒毒所,我不要去。”
杨彦秋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像是哀求,又像是绝望。
她不想去戒毒所,她害怕那个地方,害怕被关起来,害怕失去自由,害怕面对自己染上毒品的现实。
杨彦秋觉得自己还没有到那种地步,她只是吃了一颗药丸,只是被曹安墨控制了一段时间,她还没有到需要去戒毒所的地步。
“每周三可以探视。”李雪把强制戒毒决定书推过来,“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杨彦秋忽然觉得审讯室变得逼仄,空气像被抽干了一样。
同时,她也害怕那种毒瘾发作的痛苦,要是没有蓝色药丸,她该怎么活下去?
那种全身骨头都被蚂蚁啃噬的感觉,那种每个毛孔都在尖叫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