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汤上飘着翠绿的葱花，还有一个金黄的荷包蛋。

杨保华点点头，走到餐桌旁坐下，拿起筷子，他低头吃着，每一口都像是在咀嚼着生活的酸甜苦辣。

“保华啊。”陈小英在他身边坐下，语气温和地劝道：“保华，你别冲动，离婚是大事，不能随便说出口。”

“再说，小秋还那么小，你们离了婚，她怎么办？”

“妈。”杨保华停下筷子，低垂着头说道：“我累了，真的累了。”

面汤的热气氤氲而上，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
他想起和刘玉莹刚结婚的时候，她总是会在他加班时给他煮面，然后坐在对面，托着下巴看他吃。

那时候多好啊。

杨德源叹了口气：“你们这一代人，动不动就说离婚。我们那会儿...”

“爸。”杨保华放下筷子：“时代不一样了。你们那会儿讲究从一而终，可现在……”

“现在怎么了？”杨德源的声音突然提高：“现在就可以随便放弃婚姻吗？”

他就看不惯现在年轻人对待婚姻的态度，动不动就提离婚，对婚姻毫无责任感。

把房产、车辆等物质看得比婚姻还重，还注重个人感受和自由，结婚了也学不会互相包容、退让，往往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能闹到离婚。

不像他们那一代的人都把家庭当成自己的责任，夫妻双方各司其职，共同努力去经营。

虽也有争吵，但吵吵闹闹一辈子，也没有提过离婚。

“行了，有话好好说。”陈小英赶紧拉住杨德源。

虽然她觉得杨德源说的很对，不过现在杨保华的情绪明显就不对，那些可以过两天等他冷静下来再说。

“保华，听妈一句劝。”陈小英看着杨保华轻声说道：“再给玉莹一次机会。为了秋秋，你也要再好好考虑清楚，不急着现在做决定。”

提到女儿，杨保华的心又揪了起来。

他何尝不想给女儿一个的家？可是……

“你们是没见过秋秋穿那衣服的样子……”杨保华想到杨彦秋的穿着，胸腔里的火气就有点控制不住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稍稍平复下怒气，咬着牙说道：“那哪是正经女孩子该穿的？露胸露腿的，布料比运动员的泳装还少……”

杨德源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穿成这样，他感觉自己的老脸都变得火辣辣地烫。

他握紧了拳头，又慢慢松开，努力压着怒火。

“保华。”杨德源深吸一口气：“我和你妈也不赞成彦秋搞这些。但是……”

杨保华抬头看向父亲布满皱纹的脸，突然意识到，父亲老了。

那个在他记忆中永远挺拔如松的男人，不知何时已经佝偻了背。

“但是为了你们的家庭，我们可以忍。”杨德源的声音很沉：“你们也要学会忍。婚姻就是这样，需要互相包容，互相妥协。”

杨保华抬起头，眼睛里布满血丝，冷静地问道：“包容什么？包容到女儿都快毁了吗？”

杨德源愣住了，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。

陈小英站在一旁，嘴唇微微发抖，眼里泛着泪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