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,丁石保捂着鼻子,一边探头探脑往里走,房间里脏乱得不成样子,估计牛英英被带走后,这房子里就没人打扫了。
一个不大的铁皮箱子被砸得坑坑洼洼,却没有被打开的痕迹,丢在房中异常打眼。
那是胡润才上次输钱后,想打开牛英英找人定做的钱箱子里拿钱出来,但没有砸开,便丢弃在了房间里。
丁石保上前踹了一脚,箱子噼里啪啦翻了几个滚,发出笨重的声音。
耳尖的牛英英顿时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,现在胡润才出事了,自己的钱就是自己的命了。
她一个激灵站起身来,一边摇摇晃晃地往里走,一边破口大骂:
“丁石保,你个狗娘养的杂种,你跑老子房间里想偷摸着干什么!”
砰地一声巨响,她把自家的铁门用力砸在墙壁,发出激烈而巨大的碰撞声。
走进房子,却看见丁石保像一个人形木偶一般,站定在大厅和卧室的门框那里,一动不动的盯着里面,纵使听到了牛英英的谩骂,也丝毫没有反应。
牛英英见地上的满地狼藉里丢弃的那个铁皮钱箱,瞬间像找到了命根子,扑了上去抱起钱箱揣在怀里,哭喊着朝丁石保冲过去。
她把积压已久的怒火,怨气以及无法相信现实的悲痛,化成了脚下一股力量,径直踹向丁石保的后腰,把他一脚踹翻进了房间。
而仿佛被惊醒的丁石保哪里还顾得上对自己怒火冲天的牛英英,早已经吓得舌头打着结。
扑扑愣愣一边看向卧房床上的口吐白沫的胡润才,一边哇地叫出声来:
“死人啦,死人啦,胡润才自杀啦!”
声起人跑,他像风一样推开愣神的牛英英,疯狂地朝外奔去。
本还没从上一个刺激中缓过神来的牛英英,耳朵一边接受着丁石保传递的信息,目光也已经落到了床上一动不动躺着的胡润才身上。
她上一秒才抱起的钱箱子啪一声,砸在地上。
牛英英愣了好久,直到外面人声鼎沸在大肆喊话:
“杀人犯自杀了!杀人犯自杀了!”她才反应过来,跌跌撞撞冲到床沿,哭天抢地哭喊起来:
“胡润才,胡润才!你个天杀的啊,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!你起来啊,你给我赶紧起来啊!”
牛英英像疯了一般哆哆嗦嗦伸手就去拉拽已经僵硬的胡润才。
当她的手碰到胡润才的胳膊上那已经凉透的没有生机的肌肤时,她像触电一般松开了手,胡润才的身体就这样直直地躺到了板板上。
房间外已经挤得人山人海,连平时不出门的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都赶过来看热闹的。
一时间,胡润才自杀的消息,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,传遍了整个响水坳。
胡汉三一直在家里等胡润才被人发现的消息,他倒是没想到,传来得如此之快。
他确实没有把牛英英算在里面,他早都忘记牛英英是该回来的时间了。
“真是天助我也,没想到每一次遇到难题,都能逢凶化吉!十多年前一样,十多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。”
胡汉三心里毫无波澜,他状似虔诚地在大堂内再次跪拜了佛龛,并上了三炷香后,才起身大步流星朝胡润才家走去。
何珍珠这几天都没搭理胡汉三,虽然有丁芳玲作了佐证,但她对胡汉三还是半信半疑。
刚刚明明听到有人传信说胡润才自杀的消息,胡汉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,还气定神闲地在这里上了香再出去。
“胡汉三到底是有多冷血啊!虽然平时关系一般,但好歹也是亲兄弟,死都死了,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他到底有多少个面,是我不了解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