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波愣了一下。
当即单膝跪下,低声吼道:
“王爷只管吩咐,上刀山下火海,小人绝不退缩!”
“哪怕是刺杀太子,小人也绝不眨眼!”
自从那天王爷为李和报仇,把庄青翟活埋后。
王波就暗下决心。
这辈子只为王爷卖命!
陛下都不行,更别提太子。
最近太子跟燕王争位,他也听说了。
如今燕王有难,正是他为主分忧的时机!
杀太子!
夺皇位!
“啪!”
刘旦抬手就是一巴掌,没好气道:
“你一天到晚瞎想啥呢?”
“我让你种个地,你杀什么太子?”
“啊…啊?”
王波一脸懵,种地?
“行了,起来吧,我仔细跟你说说怎么种。
杀杀杀,就知道杀。
你这杀性太重,多种种地,磨磨脾气。”
刘旦指着库房里的种子,给王波讲怎么播种。
这些作物大汉从没见过。
不细说一遍,收成不好咋办。
这么多种子,不是一两亩地能种下的。
量少的话,他还能找霍去病借块地,可太多了,反而不好开口。
这些作物的产量没人见过。
给别人种,人家也不敢试。
正常来说,没几年摸索,农人不敢随便换粮种。
粮食比天大,一步错就是颗粒无收。
这些刘旦都懂。
所以他打算自己种!
他有地!
而且地还不少!
就是离他有点远!
远到他去不了的那种远!
次日晨光熹微。
长安城东宣平门前。
王波泪水盈眶,挥手与王爷依依惜别,即刻便要启程远行。
他心头满是不舍之情!
此番出行,马车超百辆,随从人数逾五百之众。
队伍中有燕王府的奴仆,亦有护卫相随。
刘旦特意交付他百名暗影卫,嘱咐务必小心谨慎。
虽名为种田,可这年头,猛兽恶狼四处出没。
各地匪徒凶人同样不少。
况且此去乃是燕地那等边陲重地。
“王爷,我出发了!”
杨柳荫下。
王波最后一次扬手告别,随即毅然转身踏上征途。
遥望前方,他胸中豪气激荡。
此行燕地,必将创出一番惊世伟业!
目光扫过队伍中几名冷峻汉子,王波暗自揣摩。
“王爷果真在暗中聚力!
这些壮士步伐轻灵,气息深沉,比绣衣使者还要强悍。
他们身上隐隐透着一股熟悉的气势。
那是死士的气息!
王爷此次命我返回封地,竟配备如此众多的死士。
绝非只为开垦田地!”
种田何须死士护卫?
王波脑海中浮现库房中王爷提及的那桩震天动地的大业。
再瞅一眼车下堆积如山的黄金。
他思绪如潮翻涌。
若能牢牢掌控燕地局势。
暗中招募兵勇,打造甲胄刀枪。
待到王爷归国那一刻。
振臂高呼,自北南下,渡过黄河,取道洛阳。
攻克函谷关,直捣长安腹地!
大功可成矣!
王波愈想愈觉有理,种田不过是障眼法。
真正目标,乃是夺取燕地霸权!
王爷的暗示已然清晰透彻,他怎会不明其意?
王波咧嘴一笑,立于车头高声喊道:
“兄弟们,加快步伐,咱们要去燕地为王爷耕田!”
“哈哈,没错,开垦田地!”
“为王爷种下无边沃土!”
“哈哈哈哈!”
车队中燕王府的老仆齐声应和。
只是看他们笑得那般诡异,怎么也不像去务农的模样。
身后,刘旦凝望远去的队伍,满心疑惑问:
“迁儿,我怎觉得他们离我而去还如此欢喜?”
“王爷,恭喜您,您的直觉没错。”
我滴个乖乖!
刘旦一把勒住司马迁的脖子。
“迁儿,你胆子大了,之前告我刁状的账还没算!”
“哼,你夺我《春秋》的仇我也没清!”
“你这家伙……”
一行人吵嚷着返回城内。
日子如流水般平静逝去。
大朝会他还须上朝,小朝会则无需露脸。
霍去病却得去朝中议事。
老霍不在,霍光便彻底放纵自己。
有刘旦在一旁鼓动,两人玩得兴高采烈!
“嗷吼!”
“哎呀!”
汗血宝马上,两少年扯嗓子大叫。
刘旦一手握缰,一手舞动长刀。
骏马如风般狂奔,耳边劲风呼啸掠过。
纵马飞驰的快意尽情释放!
身后紧抱刘旦的霍光,一边惊叫一边喊着刺激。
十足是个又怂又贪玩的主!
两人正飙得痛快时,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。
“我的宝马!”
“小混蛋,老子都舍不得这么骑!”
“你们俩给老子滚下来!”
刘旦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谁。
猛拉缰绳停马,一个纵身翻墙逃窜。
动作流畅自如,宛若飞燕掠空!
转瞬之间,他已无影无踪。
只剩目瞪口呆的霍光,和杀气腾腾的霍去病!
“兄长,我是被冤枉的啊!”
“啊!别打……啊……别打脸啊!”
跃回自家院墙的刘旦掏了掏耳朵。
这老霍出手真是毫不留情。
那可是霍光,打坏了可如何是好!
正为小霍默叹时,一个小丫鬟站在檐下喊道:
“殿下,宫里来人传口信了。”
“好,我这就过去。”
刘旦回头瞥了一眼身后。
暗自嘀咕得弄匹汗血宝马回来。
老是借邻家的马总不是办法。
否则早晚有一天,霍光得被他哥揍个半死。
燕王府正厅之中。
“兄长添丁了?”
传信宦官笑得一脸谄媚:
“回燕王,正是如此,还是个男丁,陛下大喜,要在宫中摆宴款待……”
后面的话刘旦未细听。
满心都是刘据当爹的消息!
当爹了!
刘据才十五岁,娃就落地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