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树转过头看她一眼，轻笑出声，裴之装作听不见，继续看电影。

好在最尴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，慢慢电影来到了结局。

李树打开房间的灯，裴之把桌子上的垃圾清扫到垃圾桶里，准备和他告别回房间睡觉，九点多了，也该困了。

“我困了，要回去睡觉，你也快去睡，明天见，晚安。”

“哎，等等。”

裴之僵硬的站在原地，生怕这家伙再说出点不好回复的话来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明天早饭想吃什么？”李树似乎看不到她的不自在，声调还和平时一样平稳。

“随便……什么都行，什么都行。”

“脚要再上一遍药吗？”

“我自己上就行了，你赶紧回去睡觉吧。”

逃回房间后，她一头扎进被子里，憋闷的黑暗中，心跳声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半晌，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朝着空气打了几拳，“什么导演！拍这些少儿不宜的情节，是想让人尴尬死吗？”

从了出租车一路牵回房间的手，还有那九十秒漫长到窒息的画面。

脸颊又开始发烫，这次她不抱怨导演了，她连自己都抱怨上了，“我是脑子有病吗？我竟然和他一起出来旅游。我被鬼附身了才会答应这个请求。我真疯了，我……”想哭的心都有了。

独自生了会闷气，接着躺回被窝里，“世上无难事，庸人自扰之，不想了，睡觉。”

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李树才敲响她的房门，早饭是他去附近买的狗不理包子和两杯粥，昨天路过那家店的时候裴之说想尝尝，没想到他今天就给买来了。

吃过早饭，看看脚上的泡已经好个差不多了，贴个创可贴，换一双凉鞋，接着出去玩。

昨天已经预约了故宫，今天全天都可以去看。

她穿上妈妈给做的手工旗袍，头发长度刚刚可以用簪子盘起来，妆就不用化了，涂个防晒，修修眉毛，抹个口红就行。

房间门打开的瞬间，李树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，直勾勾地盯着她身上的旗袍，喉结上下滚动却没说出一个字。

正当她以为自己哪里出了错时，他突然转身回了自己房间。

再出来的时候，短袖换成了酒店员工帮忙熨烫好的半袖衬衣，运动裤变成了直筒西裤，鞋子也从运动鞋换成了小白鞋，就连头发，都认真抓过了。

裴之抽抽嘴角，这家伙，真是……

两个人在故宫游玩了一天，又拍了好多照片，两个人花了三百块钱租了两套衣服，做了发型，请摄影师在太和殿的汉白玉阶处拍了几张合照。

快门定格的瞬间，金瓦红墙，琉璃光影，碧玉佳人，温柔少年。

裴之拿着书包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，李树找到了摄影师。

“师傅，能洗成放钱包照大小的照片吗？”他指着相机里两人倚着太和殿汉白玉栏杆的合影。

“可以，但是今天出不来，你要是不急，留给我地址，我洗好了给你寄过去。”

*

故宫玩了一天，两个人晚上吃了一顿出租车司机大叔给介绍的羊蝎子火锅，北京之行马上结束，李树还真有点舍不得。

小舅子后天回家，再不回去小舅子就该发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