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小院是他在附近打听房源的时候,有个老太太给他介绍的,当时老太太说的是这个小院儿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,有点破,裴东顺没当回事,房子就是这样,一段时间不住人就会显得荒了些。
但他万万没想到老太太嘴里说的“有一段时间”起码得是三五年朝上了,一进门先入眼的就是荒草丛生,还长了非常多的小树。走到院子中间环顾四周,西配间的房顶已经漏了个大窟窿,东配间的门欲掉不掉的,正屋锁着看不清,但西南角的厕所墙已经塌了大半。
房东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太,正拿着钥匙开正屋的门,用钥匙怼了好几分钟愣是没插进锁眼里了。
裴东顺看着年纪差不多的大姐手都有点哆嗦了,就走过去帮忙,把锁头拿起来一看。里边已经锈上了,看来不止三五年没住人了,三十年都不夸张。
裴东顺连忙放下手中生锈的锁头,他手有老茧,容易裂开,这点锈可别给他弄破伤风了,他拍拍从锁头沾到手上的锈,无奈的开口道,“大姐,我来之前是真没想到这院子这么荒凉,这起码十来年没人住了吧?”
老太太叹口气,“大兄弟,不瞒你说,这是我老儿子的院子,他九三年就出去打工了,后来做生意碰上岔道的再也没回来。这院子是他走之前置办的,我老了,想着趁着我还在把院子卖了,换几个钱,也够我养老了。”
老太太的一番话让裴东顺想到了元元家,他年轻时候带着儿子去收账就碰见过岔道的,狠一点的拿了你的东西,尸骨找个山林子一扔,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就没了。手软点的多多少少也是得留下点东西。
他们爷俩好运,李安国的爷爷在他们那一片名望高,见人都有三分情,他儿子当年闯出祸事也亏了有他斡旋,只如今……
裴东顺用眼神丈量着院子的大小尺寸,正屋打不开,看不出来有多少,但东西配件和院子加起来也得有一百个平左右了,正屋三间房起码也得有个七十来方,这样一算也不小,就是这房子如果修整了凑活住还行,但要是推到了重建就太麻烦了。
“大姐,你这房子想咋卖?”
老太太把钥匙揣进兜里,伸出手掌打开比划给裴东顺,“一把数,五万!”
这个房子地理位置好,出门往北跑十来分钟就是一中,往南骑自行车十来分钟就是三中,孙女上学很方便,正屋的屋顶暂时没看出来有啥毛病,有毛病喊队泥瓦匠修整一下也行,厕所可能得扒了重建,洗澡间也得垒一个。
这样算下来,光修整房子一万五千块钱下不来,得准备小两万才行。
加起来房款七万块,附近别的房子他也打听过了,都在8-10万,五万买下来算他捡漏了。
裴东顺试探着砍价,“大姐,这房价不能再便宜了?”
老太太摇摇头,“不行,就这个价格,少一分我都不卖。”
裴东顺点点头,“房本手续都有吗?这个房子你确定能做主吧?别等我买了以后再有人来找麻烦,我买它图清净,不想扯乱七八糟的罪。”
老太太眉头微微皱起,嘴角不自觉地抿紧,干枯的手指敲打着着手里的拐杖发出有节奏的“笃笃”声,似是在权衡着什么,“房本手续我都有,这房子我可以做主,你要是有钱今天就能过户,但是我有个事提前跟你说清楚,我还有个大儿子,那不是个好东西,这房子一卖我拿着钱就去投奔我闺女去了,到时候他,他要是找上来,你也不用含糊,该报警就报警,尽量别动手,看你年纪也不小了。”
裴东顺点点头,“那行,大姐,我回去考虑考虑,明天这个时间段,我在这等你,给你信儿。”
其实这个房子裴东顺基本敲定了,就是今天房管局这个点也不一定上班了,干脆明天一早去得了。
回去还得翻翻老黄历,看看哪天动工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