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我……” 小张终于开口,“我从小喜欢书法,可我爸非让我学编程。有次看你写《将进酒》,我偷偷在代码里藏了首诗…… 结果被老大发现,他说我再搞这些‘没用的’,就炒了我。”
苏明远拍了拍他的肩,将玉珏放在他掌心:“知道为什么往生司怕我吗?因为他们以为文化是死的,只能埋在故纸堆里。可你看这玉珏,” 他用可乐罐在纸上拓印出个圆,“套上云雷纹,就是现代的勋章;滴上墨汁,能写新诗;就算摔碎了,也能磨成颜料 —— 文化是活的,杀不死的。”
小张忽然眼眶发红,抓起桌上的毛笔在可乐罐上写了个 “活” 字。字迹未干,窗外突然传来汽车鸣笛 —— 李芳的保姆车到了。
“快走吧,别让陈浩然等急了。” 苏明远将小张的面罩塞回他包里,“不过下次当刺客,记得别带烤肠,油腥味会暴露行踪。”
小张走到门口,忽然转身行了个标准的现代鞠躬礼:“苏先生,决赛我会来看。如果…… 如果我辞职了,能来你的书院学书法吗?”
“随时欢迎。” 苏明远笑着挥了挥可乐罐,“不过先说好,入学要考《三字经》,背错一句就罚抄《兰亭序》。”
练功房的灯次第熄灭,苏明远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,想起林婉儿说过的 “现代星光比古代烛火亮十倍”。玉珏在口袋里微微发烫,他摸出小张留下的帆布包,发现里面还有包未拆封的润喉糖 —— 包装上印着 “古风草本配方”。
“倒像是给刺客准备的。” 他轻笑一声,将润喉糖放进琴盒。月光穿过百叶窗,在地面织出条条银线,他忽然想起庆朝殿试前夜,自己也是这样望着窗外的烛火,握笔的手因紧张而发抖 —— 如今握着的虽非毛笔,却同样沉甸甸的,满是期待。
手机忽然震动,林婉儿发来消息:“听说有人在练功房遇刺?需要我带保安队来护驾吗?附:保安队长会打太极,能和你切磋‘古代武功’。”
苏明远笑着打字:“不必,刺客已被我用《弟子规》感化。明日决赛,劳烦姑娘在台下替我盯着 —— 若见有人扔鞋,记得帮我接住,正好当书法垫脚石。”
发送完毕,他取出古琴,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。泛音清亮,竟与窗外的汽车喇叭声、夜市喧嚣声奇妙地融合在一起。远处高楼的 LEd 屏正在播放决赛预告,他的脸与古代状元服重叠,背景是流动的现代光影 —— 像幅被强行揉进时光的古画,却又意外地和谐。
“古今本一体,何须分彼此。” 他低声自语,将帆布包上的云雷纹刺绣扯下,缝在琴囊上。窗外,小张的身影正消失在街角,手里攥着半罐写有 “活” 字的可乐 —— 那字迹在路灯下明明灭灭,像极了他即将踏上的舞台,明明暗暗,却始终滚烫。
五更天,第一缕晨光爬上屋檐。苏明远背起琴囊,玉珏与润喉糖在口袋里轻轻碰撞。练功房的镜子里,他穿着改良汉服,袖口露出半截现代手表 —— 指针指向七点整,正是庆朝学子们晨读的时辰。
“走吧,去赴一场千年之约。” 他对镜中的自己说,忽然想起小张的应援词草稿,嘴角扬起笑意,“今日过后,或许会有更多人,在代码里藏诗,在键盘上写赋 —— 这,才是真正的‘影杀术’。”
门 “吱呀” 一声打开,晨风卷着现代都市的烟火气扑面而来。苏明远抬头望去,天空已泛起鱼肚白,远处的摩天大楼与记忆中的宫墙重叠,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