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明远蹲在地上,用狼毫在地板上画北斗七星图。青衫下摆拖在地上,被暖气烘出细微的褶皱,像极了庆朝宫殿里的青砖缝隙。组员小张抱着一堆玉槌路过,故意踩住他的衣摆:“苏哥,你这步法要是在古代,能当乐官头儿了吧?”
“非也,” 他头也不抬,狼毫在 “天枢星” 位置点了个墨点,“太乐令需精通三百六十种曲谱,吾不过粗通《云门》《咸池》而已。” 忽然想起太学里的考课,自己曾在雪地里默写《乐经》,冻得手指发麻却浑然不觉,“诸君且看 ——” 他站起身,在七星图上踏出第一步,“‘天枢’对应‘宫音’,此乃‘黄钟大吕’之始。”
阿琳举着手机录视频,忽然笑出声:“苏哥,你这‘揖礼转身’像在跳‘古代华尔兹’!” 他转身时广袖扫过她的镜头,露出腰间的革带 —— 上面不知何时被贴上了卡通贴纸,是粉丝画的 “编钟小人”。“华尔兹?” 他挑眉,“吾这‘旋宫转调’之法,可比西洋舞曲早了千年。”
公演当日,后台的 LEd 屏正在调试 “云海” 效果,白色的雾气从地面升腾,苏明远的青衫下摆很快被洇湿。他握着玉槌站在升降台中央,忽然想起庆朝祭天前的 “斋戒沐浴”,那时他穿着十二章纹冕服,站在天坛下,听着钟鼓声声,只觉天地浩渺,个人如蝼蚁。“今虽无冕服,却有编钟,” 他轻声对玉槌说,“亦能与天地对话。”
大幕拉开,《青花瓷》的前奏如流水漫过耳膜。苏明远踏响 “天枢星”,玉槌击中 “宫音” 钟,清亮的音色里混着 LEd 屏 “云海” 翻涌的音效,竟像是从云端跌落的露珠。当升降台缓缓升起,他看见观众席前排的林婉儿 —— 她穿着一袭白裙,发间别着他送的玉簪,正仰头望来,目光里盛着漫天星子。
“天青色等烟雨 ——” 他在半空中唱出第一句,玉槌划出一道银弧,敲向 “天璇星” 位置的 “商音” 钟。广袖在气流中舒展如鹤羽,革带上的卡通贴纸在灯光下若隐若现,与云雷纹形成奇妙的反差。地面的组员们手持玉槌,按照他画的七星图站位,阿琳的玉槌不慎敲到小张的手背,却被他用吉他弦音巧妙掩盖,竟成了即兴的和声。
副歌部分,全体组员同时行 “旅揖礼”—— 这是苏明远从《周礼》中改良的动作,双手交叠如抱玉,鞠躬时目光落在编钟架的云雷纹上。观众席上,小陈举着的竹简灯牌突然散落,却被他迅速用脚勾住,灯牌翻转间,“金声玉振” 四字在雾气中明明灭灭,恍若古代的孔明灯。
“这哪是偶像表演,分明是《国家宝藏》现场!” 弹幕如潮水般涌来,苏明远在云端听见导播的惊呼,忽然想起李芳说过的 “文化破圈”。玉槌落下的瞬间,他故意让敲击点偏离中心,编钟发出略带沙哑的音色,像极了千年古钟穿越时空的低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