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去秋来,三年光阴如白驹过隙。
临安城外的官道上,一队镖车缓缓前行。为首的青骢马上,常威身披墨色劲装,腰间悬着一块鎏金铜牌——昌隆镖局总镖头的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他双掌随意搭在鞍桥上,掌缘泛着淡淡的赤色,宛如浸过朱砂。
\"总镖头,前面就是嘉兴地界了。\"副镖头赵铁柱策马上前,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,\"听说最近南湖又闹水匪,咱们要不要改走陆路?\"
常威嘴角微扬,三年前那场血战恍如昨日。如今昌隆镖局在他经营下,已从临安府扩展到整个江南路,连官府押送税银都要借他们的镖旗壮声势。
\"不必。\"他轻夹马腹,\"让弟兄们打起精神,我正想会会这些'老朋友'。\"
话音刚落,芦苇荡中突然响起尖锐哨声。十余艘小舟破水而出,船头站着蒙面汉子,手中钢刀寒光凛凛。为首之人独眼狰狞,正是三年前漏网的南湖水匪头目\"独眼蛟\"。
\"昌隆镖局的镖车?\"独眼蛟怪笑一声,\"三年前你们杀我兄弟,今日连本带利......\"
话未说完,常威已如大鹏展翅掠过水面。赤红掌影在空中划出七道残影,独眼蛟慌忙举刀格挡,却听\"咔嚓\"脆响,精钢打造的鬼头刀竟被一掌劈断!余势未消的掌力拍在他胸口,匪首如破麻袋般倒飞数丈,撞碎船舱才止住去势。
\"赤砂掌!\"水匪们惊恐大叫,\"是'赤手阎罗'常威!\"
常威飘然落回马背,这个诨号他早有耳闻。自三年前诛杀陈志后,他带着镖局弟兄扫平江南七路匪寨,赤砂掌下从无活口,江湖人便送了这么个凶名。
\"滚。\"他轻吐一字,百余水匪竟如蒙大赦,丢下兵器跳水逃命。有个年轻镖师忍不住嗤笑:\"总镖头威名远播,这些杂碎......\"
\"噤声!\"常威突然厉喝,目光如电射向左侧柳林。树梢微微晃动,似有飞鸟惊起,但他分明感受到一道锐利视线——有人在暗中窥探!
当夜,嘉兴悦来客栈。
常威在油灯下擦拭青铜古镜。这面随他穿越而来的\"诸天鉴\"如今已能随心显化文字,三年来助他将全真心法推演至第五重境界。镜面忽然泛起波纹,浮现出一行小字:
【少林藏经阁有九阳真经,可补全赤砂掌阳火过盛之弊】
他瞳孔微缩。这三年赤砂掌虽臻至化境,但每逢子午二时,掌心便如烈火灼烧。郝大通曾言此乃\"阳火焚经\"之兆,若不得调和,恐有性命之忧。
\"九阳真经......\"常威摩挲着镜面。原着中这佛门至高心经藏在《楞伽经》夹缝,此刻尚未被觉远和尚发现。若能取得......
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。他吹灭灯烛,佯装入睡。不多时,窗纸被捅破,一根竹管悄悄伸入。常威屏息凝神,待迷烟散尽,房门被悄然推开。
黑影蹑足近前,匕首刚要刺下,忽觉手腕一紧!常威赤红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他脉门,稍一运劲,刺客整条手臂顿时绵软无力。
\"谁派你来的?\"常威声音冷若冰霜。刺客咬紧牙关不答,他冷笑一声,掌心热度骤增,刺客手臂立刻冒出青烟,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来。
\"啊!我说......\"刺客终于崩溃,\"是......是金国赵王府......\"
常威心头一震。三年前陈志之事后,他以为与金国纠葛已了,没想到......
\"为何现在才动手?\"
\"王爷说......说等您练功走火入魔再......\"话音未落,刺客突然口吐白沫,转眼气绝身亡。常威掰开他嘴巴,发现后槽牙里藏着毒囊——与当年陈志如出一辙。
\"完颜洪烈......\"他眼中寒光闪烁。这位赵王爷在原着中阴险狡诈,如今竟盯上自己。看来少林之行,必须提前了。
半月后,少室山下。
常威褪去劲装,换上一袭灰色僧衣,头顶戒疤是用特殊药水点化,足以乱真。他手持度牒,上书\"灵隐寺知客僧常慧\"——这是郝大通为他准备的掩护。全真教与少林素有往来,安排个挂单僧侣并非难事。
\"阿弥陀佛。\"山门前的小沙弥合十行礼,\"师兄从杭州来?\"
常威模仿僧人姿态还礼:\"奉方丈之命,来抄录《大般若经》回寺供奉。\"说着亮出度牒和灵隐寺的文书。小沙弥不疑有他,引他前往知客院。
穿过重重殿宇,常威暗自心惊。少林不愧武林泰山北斗,沿途扫地僧步履沉稳,挑水和尚肩挑千斤如履平地,更有武僧院中传来阵阵气劲交击之声。若非他全真心法已至第五重,根本看不出这些僧人举手投足间蕴含的武学至理。
\"常慧师兄且在此安歇。\"小沙弥带他来到西厢禅房,\"明日卯时藏经阁开门,会有执事僧带您前往。\"
夜深人静时,他悄然出屋。全真心法运转,身形如轻烟掠过屋脊,巡逻武僧竟毫无察觉。藏经阁前两盏气死风灯摇曳,把守的竟是四位太阳穴高高鼓起的老僧!
\"达摩院首座级高手......\"常威屏息贴在阴影处。正门强闯绝无可能,他目光转向阁后那株千年银杏——粗壮枝丫距三楼窗棂仅丈余。
借着夜风掩护,他如灵猫般攀上银杏。就在要跃向窗口时,怀中诸天鉴突然发烫!常威福至心灵,硬生生收住身形。凝神细看,窗棂上竟缠绕着几近透明的天蚕丝,末端系着铜铃——这是少林着名的\"无相警铃\"!
\"好险......\"他额头沁出冷汗。取出铜镜映照,发现整座藏经阁外布满这种机关。正踌躇间,镜面忽然浮现一行字:
【寅时三刻,执事僧送茶,可随其后】
常威恍然,悄然退回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