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飞则二话不说,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。
几人不再耽搁片刻,径直朝着灯火通明的东门冲去。
城门楼上及附近的守卫早已被惊动,发现了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,火把的光芒映照出一张张紧张而警惕的面孔,刀枪出鞘,弓已上弦,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。
“让开!”
张飞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,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,滚滚散开,震得城门戍卫全都捂起了耳朵。
他根本不给城门守卫任何反应或布防的时间,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,猛地向前疾冲!
在距离城门尚有十余丈距离时,他骤然停步,沉腰立马,右臂抡起,手中那杆依旧裹着厚重粗布的丈八蛇矛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猛地向前横扫而出!
没有炫目的光华,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,只有一股肉眼可见、凝练到了极致的狂暴罡风,如同无形的攻城巨锤,呼啸着、碾压着向前砸去!
沿途试图阻拦的袁术军士卒,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面前,脆弱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,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就被瞬间卷起,七零八落地向两侧抛飞出去,骨断筋折之声隐约可闻。
那道狂猛的劲风余势不减,狠狠地撞击在厚重坚固的城门之上!
“咚——!!!”
一声沉闷如巨鼓擂响的轰鸣震彻夜空!
坚逾钢铁的巨大木制城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,被击中的地方肉眼可见地向外剧烈凸起变形,无数细密的裂纹如同受到惊吓的蛛网般,以撞击点为中心,疯狂地向四周蔓延开来!
城墙上下的守卫们被这如同天威般骇人的一击吓得魂飞魄散,原本还算严整的阵型瞬间土崩瓦解,惊呼惨叫声响成一片。
张飞却毫不停歇,手臂肌肉虬结,再次猛力抡动!
又是一道凝练狂猛的罡风,带着毁灭的气息,精准无比地再次轰击在方才那个已经严重变形的位置!
“咚——!!!”
城门发出的呻吟更加凄厉,向外拱起的幅度更大,无数碎裂的木屑如同冰雹般四散纷飞!
紧接着,是摧枯拉朽的第三击!第三道狂暴的劲风呼啸而至!
“轰——隆——!!!”
这一次,厚重的城门再也承受不住这接连不断的毁灭性重击,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、仿佛天地崩裂般的巨响,被劲风连续轰击的那一大片区域,轰然向外彻底炸开!
破碎的巨大木块、扭曲的金属门钉如同炮弹般向四面八方激射飞溅!
城门,被硬生生轰出了一个巨大的、不规则的豁口!
“走!”
张飞须发皆张,再次怒吼一声,双脚猛地在地上一蹬,高大的身影一马当先,率先从那烟尘弥漫、木屑纷飞的巨大豁口中冲了出去,如同一头挣脱了囚笼束缚的洪荒猛虎,奔向城外自由的黑暗!
赵云不敢怠慢,双腿猛地一夹马腹,胯下骏马长嘶一声,载着他和身后的郭嘉,紧随张飞之后,冲出了城门。
马云禄也催动坐骑,毫不犹豫地跟在赵云身后,冲入城外的夜色之中。
城内的袁术军士卒这时才如梦初醒,凄厉的号角声和杂乱的呐喊声响彻云霄,无数士兵从城墙上、从城门两侧蜂拥而出,试图追击拦截。
然而,夜色是最好的掩护。
张飞、赵云、马云禄和郭嘉四人在旷野上纵马疾驰,凭借着骏马的脚力以及张飞那非人的速度,很快便将身后的追兵和呐喊声甩得越来越远,彻底没入了沉沉的夜幕之中,只留下身后那座依旧灯火通明、喧嚣混乱的宛城轮廓,在黑暗中逐渐缩小、模糊。
宛城以东,约莫十里之外,一棵冠盖如伞的古老大树下。
一堆篝火噼啪作响,橘红色的火焰不知疲倦地跳跃着,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黑暗,也映照着围坐在火堆旁的四张面孔,各自带着不同的神情。
经历了连番激战与奔波,几人终于得以停下脚步,稍作喘息,并开始交换各自掌握的信息。
郭嘉倚靠着粗糙的树干,气息依旧有些不稳,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更显苍白,他率先打破了沉默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。
“我拿到的那枚玉玺,被‘无影阁’的人夺走了。至于他们是受何人委托,还是另有所图,便不知道了。但其背后动机,绝不简单!”
张飞正撕下一大块烤得焦黄的干粮,用力塞进嘴里,闻言一边大口咀嚼着,一边含糊不清地瓮声瓮气道:
“不用惊慌,被夺走的玉玺是假的。”
郭嘉正欲端起水囊喝水,闻听此言,动作一顿,他转头看向张飞,眸子里依旧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,嘴角挑起玩味的笑容。
“你是如何确定的?”
张飞将口中那块嚼得差不多的干粮用力咽下,粗犷的脸上咧开一个豪迈的笑容。
“孙家那小子,亲口说的。”
此言一出,郭嘉端着水囊的手臂骤然僵住,险些将水洒出。他那双总是半眯着、仿佛对世事都漫不经心的眸子,此刻精光迸射,锐利得如同鹰隼,紧紧锁定了张飞,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急促:“在何处听得?”
“还能在哪?袁术老儿的太守府里呗。”张飞说得浑不在意,仿佛只是去隔壁邻居家转了一圈,顺便听了个墙角。
这话落在赵云、马云禄、郭嘉三人耳中,不啻于平地惊雷,心头皆是剧烈一震。
好家伙!
那可是戒备森严的太守府!
他竟然能在袁术和孙策进行那等机密谈话之时,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,还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?
袁术倒还罢了,孙策当真一点都没察觉到他?!
这简直是匪夷所思!
可再一想到眼前这人是燕人张翼德,是那个独斗吕布数百招不落下风的猛人,刚刚更是凭一己之力,用丈八蛇矛硬生生轰开了宛城的城门。
他们又觉得,似乎……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。
(第五十九章完)
......
冀州。
“主公,帐外有袁绍使者求见”
“带他进来。”
“外臣拜见温侯。”
“你是袁本初派来的?有何见教?”
“温侯,我家主公欲与将军联手,共讨黑山贼寇。为表诚意,特遣外臣送来薄礼两箱,以作将军出兵之酬劳。”
“呵……区区黄白之物,就想让我军为你主子卖命?回去告诉袁本初,若不能提供我军足额军需粮草,这黑山贼,还是让他自己剿去吧!无粮无草,我军寸步难行!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