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泥牛沉入大海,悄无声息,没有激起半点波澜。
最终,那铺天盖地、仿佛能吞噬整个世界的漆黑能量洪流,竟被彻底消磨、吞噬殆尽。
而吞噬了这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毁灭能量之后,那道白芒,此刻已经膨胀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!
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,如同一轮新生的、散发着无尽光与热的太阳,闪烁着足以照亮整个长安城夜空、驱散一切阴霾的恐怖亮光!
那光芒纯粹、浩瀚、磅礴,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、重塑乾坤的伟力!
下一瞬,这团硕大无朋、凝聚了赵云舍命一击与吕布毁灭能量的白芒,仿佛被赋予了锁定目标的意志,朝着远处傲然而立的吕布,疾射而去!
它的速度并不算迅疾,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,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、碾压万物、粉碎一切的沉重气势!
“竟有此事?!”
吕布那双始终被纯粹黑暗笼罩、漠视一切的眼瞳之中,首次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异光芒!
但仅仅一瞬间,那惊异便迅速被一种更加炽热、更加疯狂的兴奋与好奇所取代!
面对这吞噬了自己至强杀招、威力暴涨到连他也无法估量的恐怖白芒,他竟不惊反喜!
甚至完全忘记了做出任何防御或者闪避的姿态!
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,带着一种近乎玩味的审视目光,任由那团硕大无比、足以毁灭一切的白芒,将自己的身影完全吞噬!
轰——!!!
刺目到极致的白光瞬间爆发,淹没了一切声响与色彩,将吕布的身影彻底吞没于光海之中。
狂暴无匹的能量冲击波呈环状向四周疯狂扩散,将本就残破不堪的地面再次掀起、犁开,留下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。
炽烈的白光持续了足足数息,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。
弥漫的烟尘之中,吕布的身影重新显现。
令人惊愕的是,经历了如此恐怖的能量冲击,他竟似乎毫发无伤!
只是,他周身那层原本如同实质、令人心悸的粘稠黑气,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一层淡淡的、柔和的荧光正包裹着他,如同清冷的月华,却在迅速变得黯淡,最终彻底敛去。
他低头,瞥了一眼自己胸前衣襟内,那枚微微发烫的“天门”铜符。
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名状的弧度,似嘲弄,又似玩味。
随即,他抬起头,目光如冰冷的刀锋,扫向对面。
赵云与那名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先前所立之处,此刻空空荡荡。
街道上,唯有弥漫的烟尘,以及被彻底摧毁、不成模样的断壁残垣。
风吹过,卷起细碎的石屑,发出呜呜的声响。
人,已经不见了。
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旁边一栋尚算完好的屋顶边缘跃下。
落地无声,动作干脆利落。
来人全身披挂着厚重的黑色铁甲,头戴铁盔,只露出一双沉静而锐利的眼睛。
他快步走到吕布身前数步,停下,躬身抱拳,声音沉稳如山。
“主公。”
吕布侧过头,瞥了他一眼,眼神中最后一丝因战斗而起的炽热也已冷却,只剩下惯有的漠然。
“高顺啊。”
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“那俩人呢?”
高顺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,头颅微垂,语速平稳。
“往城南方向去了。”
吕布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。
“为何不追?”
“张辽跟上去了。”
高顺的回答依旧简洁明了,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。
“嗯。”
吕布发出一声鼻音,目光落在高顺身上那套厚重的盔甲上,眼神里忽然透出一丝百无聊赖。
他打量着高顺,仿佛在看一件奇怪的物事。
“在城里就不要穿盔甲了,不累吗?”
“属下只是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。”
高顺的声音透过冰冷的头盔传出,沉稳得如同脚下的青石。
“倒是主公,长安城内危机四伏,无数人想杀您,才应该穿甲。”
他微微抬眼,目光落在吕布虽然沾染尘土却依旧显得单薄的衣袍上,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。
“……”
吕布看着高顺那双隐藏在阴影中、看不出情绪的眼睛,一阵默然。
片刻的寂静在夜风中弥漫,只余下远处偶尔传来的瓦砾垮塌声。
过了一会儿,吕布才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。
“高顺啊,你一直都是这般无趣的么?”
“属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高顺的回答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。
“呵,算了。”
吕布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,摆了摆手,似乎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。
他转过身,望向那条被两人战斗彻底摧毁、一片狼藉的街道尽头,夜色深沉。
“回去吧。”
“明天开始,全城通缉那小子。”
他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冷漠与决断。
“张辽不一定擒得住他。”
(第三十章完)
......
南阳。
“伯符,长安传来消息,董卓被吕布所杀,尸体扔于闹市,焚烧三天三夜。”
“呵。吕布之名,又要传扬天下了吗?”
“伯符,这是好事,长安此刻已将诸侯目光全部吸引过去,正好便于我们暗中行事。”
“韩叔,事情进展如何?”
“快了,再有半月,就可完成布局。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