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吕布,你我师徒情分,早已在你投靠董卓,为虎作伥那天,就一刀两断了!”
“啧,何必这么绝情。”吕布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,“当年您教我天龙戟法,恩情我都记着。只是……您藏私,不肯将真正的绝学传我。”
他荡开白蜡木杆枪,方天画戟划出一个诡异的弧线,横斩李彦侧腰。
李彦把枪尖点地,倒提枪杆,挡住这一击,鼻腔轻哼一声,说道:“七探盘蛇戟乃我毕生心血,讲究心意相通,内外兼修。你心术不正,贪婪暴戾,如何能学?传了你,只会为祸天下!”
“哈哈,说得好听!”吕布大笑起来,笑声中却无半点暖意,“不过是敝帚自珍罢了!既然您不肯给,那我只好自己来取了!”
他翻转方天画戟,用画戟小枝锁住白蜡木杆枪的枪身,往外拉动方天画戟,将白蜡木杆枪荡开,而后身形猛地前冲,手中方天画戟带起一道赤色流光,直劈李彦面门。
攻势简单直接,却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。
李彦虽年迈,反应却丝毫不慢。
他脚下步伐沉稳,退后两步,给自己留下充足的收枪时间,然后手中木枪如游龙般探出,枪尖轻巧地点在方天画戟的侧面。
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竟是四两拨千斤,将那雷霆万钧的一戟引偏了少许。
吕布的攻势被带偏,却不见丝毫意外,他手腕一翻,方天画戟顺势横扫,戟刃带起呜呜风声,拦腰斩向李彦。
李彦面色不变,木枪回撤,枪尾在地上一顿,借力翻身后跃,同时枪杆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,再次精准地格挡住画戟的锋刃。
木枪与金属戟刃碰撞,发出沉闷的“嘭”声,李彦只觉手臂一阵酸麻,但身形依旧稳健。
“逆徒!你将我教你的戟法,用得倒是纯熟!可惜,只学了其中的‘形’,却失了其中的‘意’!一味追求刚猛霸道,破绽百出!”李彦一边拆解吕布连绵不绝的攻势,一边厉声呵斥。
“破绽?”吕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“师父,您老眼昏花了吧?这天下,谁能挡我吕奉先一戟?!”
他攻势陡然加快,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,时而大开大合,势不可挡;时而刁钻诡异,直指要害。每一戟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李彦凭借对“天龙戟法”数十年的浸淫和理解,以木枪对敌,竟也支撑了数十招不落下风。
木枪在他手中灵动异常,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,找到吕布戟法运转的节点,巧妙地化解或引开。
“哼,还在挣扎!”吕布久攻不下,脸上终于显出一丝不耐,“师父,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,您是不会死心了!”
吕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身形突然一顿,脚下步伐变得诡异起来,左两步,右一步,前一步,左两步,后一步……竟在方寸之间踏出了一个奇异的轨迹!
李彦看到这步伐,脸色骤然大变:“步踏龙罡?!你……你竟然练成了?!”这步法是他当年无意间提及的设想,变化莫测,极难练成,没想到……
“师父,惊喜吗?”吕布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,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得意。
只见吕布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不清,仿佛原地留下了数个残影。
下一瞬,他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李彦身后!
冰冷的戟尖带着刺骨的寒意,直刺李彦右肩!
太快了!李彦根本来不及回身防御,只觉右肩一凉,剧痛传来!
“噗嗤”一声,方天画戟的利刃已然刺入,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青布长衫。
“呃!”李彦痛哼一声,踉跄一步,左手捂住伤口,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。
他强忍剧痛,猛地回身,挥枪横扫。
但此刻的吕布,身形飘忽不定,如同鬼魅。
李彦的攻击尽数落空,连吕布的衣角都碰不到。
“师父,我说过,你老了。”吕布的声音再次在李彦耳边响起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,“你的招式,你的想法,我都一清二楚。而我这些年在沙场上的领悟,你又知道多少?”
话音刚落,吕布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李彦身侧,方天画戟带着裂空之声,横扫而出!
李彦瞳孔一缩,急忙后仰,戟刃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扫过,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。
好险!
他脚尖在地上一点,借力向后翻腾,试图拉开距离,同时用木枪支撑身体。
这老骨头,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……
可“步踏龙罡”状态下的吕布,哪里会给他喘息之机?只见吕布闲庭信步般向前迈出一步,身影一闪,竟然后发先至,再次出现在李彦身后!
方天画戟高高举起,带着千钧之力,狠狠斩下!
“铛!”李彦凭借对戟法的本能反应,横起白蜡木杆枪,险险架住了这一击。
然而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木制的枪杆怎么挡得住方天画戟的巨力?!
白蜡木杆枪从中间断开,被劈为两段!
李彦门户大开!
吕布毫不犹豫,右脚如同炮弹般蹬出,带着破风声,狠狠踢中李彦的小腹!
“嘭!”沉重的闷响传来。
“噗——!”
李彦如遭重击,整个人直直飞射出去,人在半空便抑制不住地喷出一大口鲜血,重重摔落在七八步开外,尘土飞扬。
他挣扎着想要爬起,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般,剧痛难当,眼前阵阵发黑。
(第八章完)
......
高唐。
“大哥,公孙太守与袁绍战事胶着,可否让我去前线,为其助阵?”
“三弟莫要急躁。探子回报,袁绍军兵锋已至青州,这里才是我们的战场。”
“哈哈哈,来得好!我与二哥可各领一军,定叫袁军有来无回!”
“凭二弟和三弟的本事,打败袁军自然是没问题的。但现在不能出兵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自然是为了韬光养晦,静待时机。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