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第四胎是个男孩,不然她真的要被休回娘家,落得个夫离子散拿一尺绢布结束自己生命的下场。
林张氏被大儿媳的真话刺痛,丝毫没有反思,依旧横眉竖眼地纠缠着:“陈氏你是不是中邪了?要是咒坏了三郎的运道,我跟你没完!”
林泽阶一听这话,顿时怒火中烧。
中邪坏运道,这名声要是落到娘亲头上,可不是小事,弄不好就要被强灌香灰水绑起来暴晒,不死也会丢半条命,看来奶奶是想狠狠整治娘亲。
林泽阶皱起小脸蛋尖叫着反击:“奶奶这话可不是我娘说的,村里人都说您是‘面子光老货’,一个劲儿往娘家送东西所以我们家才这么穷。还有三叔三婶也帮着送,他不是读书种几次考不上秀才,就该早早另谋活计这才是正理。”
林张氏被孙子毫不留情的实话,堵得头发仿佛要竖起来,脸上的怒气吓人又无处发。
毕竟孩童每一句都是实话,再说下去不知落多少颜面。
“哼!大人的事,哪轮到你一个小毛孩多嘴?”这时,三叔林鸿泰走进饭厅,刚好听到侄儿林泽阶的这番话,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,“你懂什么?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屁股!”
“就是,你三叔就差一步就能考上秀才了,哪有不拼一拼的道理?等他考中家里就能免去赋税,你们都要享受他的照拂。”三婶也跟着加入争吵,试图转移话题。
三婶是奶奶的娘家侄女,又嫁给三叔亲上加亲。
她和奶奶一门心思搬东西帮衬娘家,深受婆婆兼姑姑的宠爱。
平日里,她常以侍候夫君读书为由偷懒,免去下田干活的辛苦。
林泽阶顺着三婶的话,不紧不慢地说:“三婶婶说得对,我也要学三叔做个读书人不用干活,还能吃好穿好,爷爷奶奶你们说这样行吗?”
“哼!科举是那么好考的吗?读书用脑子的苦差事,你有这聪明劲吗?”三叔林鸿泰脸色阴沉,紧紧盯着小侄子,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气人,真是讨厌。
三婶小张氏扬起下巴歪着头满脸不屑:“要读书也是我们的泽诚先去读书,婆婆都答应下来,他可是长孙哪轮得到你?”
她没注意到婆婆脸上已经布满阴云,丈夫的脸色也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。
一不小心,把丈夫和婆婆私下的计划给泄露出来。
林泽阶到读书年龄,也想去读书,这时代不读书能有什么前途吗?
按照他的观察判断,三叔父子不适合读书科考,他们坐不住还不自律,投入没有回报。
长此以往,这个家的结局最好是卖房卖地来支撑。
这过程中享福的也是三叔父子,累死累活的却是自己家和二叔一家,与其让他们这样压榨自己的父母,不如自己上场读书考功名。
林泽阶上一世是个小镇做题家成绩很好,论毅力悟性和记忆力都不缺,成功的概率可比三叔父子高多了。
于是他果断仰起稚嫩的小脸,奶声奶气地提出反对:“三婶要读书也应该是我去读,我是家里最聪明的人。我爹是长子我才是长孙,牛屎堂兄可不是长孙,他年龄比我大无论多少也只能统称嫡孙。”
说完他还伸出食点下三婶的儿子林泽诚,林泽诚的外号就叫牛屎,不知谁这么缺德起的,总之大家也叫习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