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,这可不是本座在策反你,你扪心自问,你和那些正道是一路人吗?你跟他们在一起,你必须装出一副改邪归正的样子,甚至接受他们的教化,可实际上,他们是无法更改一个人的信念的,尤其是一个坚持十五年都未曾放弃的信念。”
擎天的话不无道理,池鸢何尝不知江御让她读书的目的?不是为了科考,只是想要改变她的想法,让她重回正道。
如果任由江御如此操作下去,其实也不是不可能,但池鸢并不想向他想要的方向去努力,在这一点上,他们的不合是事实,也是不可避免的。
江御一直希望她可以走出来,但他不知道,只要给她一丝希望,她转身就会回去,转身就会背弃他们做出的全部努力。
因为她的命是前任元尊救的,她的心永远在那个喊她“小赤鸢”的女人那里,她信仰的是她所创的圣教。
不是正道,也不是现在这乌烟瘴气的圣教七门。
池鸢遂驳道:“跟本座谈合作,前提是本座得看得上你!你给天魔宗带来了什么?烧杀掠抢?虐杀成性?还是打劫国库?你这么做,外界只会认为天魔宗是活不起了!你以为你抢的是颜天胤?你抢的是大辰的百姓,你知道吗?”
擎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?
他郑重的回道:“只要你跟我合作,我可以立下字据,不会再叨扰大辰。”
“先立字据,再谈合作。”
见池鸢有意答应,擎天也拿出自己的诚意,挥手在虚空中比划起来,接着,一张白纸从半空中落下,池鸢伸手接过白纸,那正是她想要的字据。
这时,车队躲在不远处还未走远,池鸢自己留存了一份字据,用光系术法复印了一份字据,交给车队的领队,直言道:“你们立刻回宫,把这个交给陛下。”
“是。”领队接过字据,但他在接这张字据的时候,池鸢明显发现他的双手在剧烈的发颤。
她定睛一望,发现整个队伍的神情中都充斥着恐惧。
池鸢突然想起江御说过的话,他说,大家都怕她这副模样,就算是有人攻击她,也是因为惶恐到了极点。
他改变不了这个世界,只能告诫池鸢不要魔化,要像个寻常人类一样。
一旁的擎天没有煽风点火,可事实就摆在眼前,池鸢看得很明白——她明明救了他们,救了大辰,给他们争取了这份字据,但他们还是怕她,见到她这副模样,就像见鬼一样。
这就是人性。
池鸢没有多说一句话,任由车夫加快速度带着车队返回京城了。
与此同时,池鸢抬手收起了暗系术法。
大辰再度重见天日,可看到半空中的池鸢的不只有这个车队,京郊的百姓也看见了池鸢,他们几乎以逃命的速度逃向京城,就如同流民第一反应就是要冲进京城一般,他们高喊着:“快跑啊!魔宗女帝现世了!”
京城的百姓们听闻这话,纷纷陷入了惶恐,惊呼道:“怎么会这样?不是说她死了吗?天魔宗都换新宗主了!”
“没死!我亲眼看到的,她居然杀到京郊了,以前她不会靠近京城的!”
“我看清她的模样了!天呐!简直是个妖怪!”
纵是池鸢再想隐藏,可流言还是传开了,加上回京的车队亲眼目睹了永昌长公主就是妖怪,这件事更是瞒不住了。
当然,这种事就看朝廷打算如何为池鸢公关了。
但站在半空中的池鸢怎么可能看不到百姓的态度?怎么可能听不到百姓的言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