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武司终于出手了。
胡玉龙和林月婵的出手偷袭只是导火索,这一战早已是必不可免。
九十余镇武司通玄强者列阵山下,旌旗如林,铁甲齐列,寒芒森森。山风过处,披风猎猎作响,如百鬼夜哭。
这一次,不再是试探。
镇武司倾巢而出,要将玄武门三座石桥一举踏破!
“杀——!”
一声号令,山脚下战鼓齐鸣,杀声撼地。
镇武司十余位通玄后期高手为锋,五十余通玄中期强者列左右,两翼再辅以轻甲持枪卫队,阵如潮涌,轰然推进。
三桥为界,山门守护危在旦夕。
玄武门宗主闭关已久,此刻无可回避。副宗主已老,重伤未愈。唯有三十余名通玄强者列阵山门之前,迎敌!
桥面石板已被践踏破碎,血迹未干,烟尘尚未散去。
前锋领阵者是胡玉龙。
他独臂执剑,身披重甲,面容沉若铁石。他站在最前,一步不退。
“镇武司犯我山门,当杀无赦。”
他平静道出这八字。
桥下杀阵已至。
林月婵身形如电,长剑翻转,寒气爆卷,一剑刺出,剑气内力如雪瀑倾流,挡住一整道桥面。
周步怒吼着冲锋,断剑带血,一人敌三,胸腹已中刀,但他丝毫不退。
桥侧的执事马堂主怒啸着掷出两柄毒刃,毒气翻滚,一名镇武司通玄刚挥拳已半面腐烂,惨叫倒地。
可镇武司的攻势太猛了。
他们每十人一组,合击成阵,内劲层叠叠加,攻势如潮不绝,几乎每息便有伤亡。
玄武门这边三十通玄,力战九十,节节败退。
胡玉龙顶着伤势,力战通玄后期的三人围攻,护住石桥要位;林月婵以身陷阵,每出一剑必取一命,但体力渐衰,气息紊乱;周步已倒地三次,却仍一次次爬起。
石桥之上,血如溪涌,尸横遍地。
一名年迈的玄武门长老被一掌震碎心脉,临死前仍死死扣住敌人小腿,以头撞碎其膝骨。
“镇武司!”他咬牙怒吼,血染白须。
敌人一掌将其轰开,满脸狞笑:“就这点人,还敢守山?”
“杀光他们!”
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天。
血,已染满石桥。
尸首横陈,战旗倒伏。
镇武司此次倾巢而出。
三座石桥,风雨飘摇。
玄武门三十通玄已尽数出动,青年弟子、老一辈执事,无一退后,全数列阵死守。
但差距,是压不住的。
人数之差,如江河倒灌,杀机不绝。
林月婵气息浮动,长剑早已失了锐锋。
她从清晨杀到黄昏,已不知斩下多少敌人,但每杀一人,便有三人扑来。
一位镇武司通玄强者大喝:“她快力竭了——拿下她!”
林月婵还剑回刺,手肘一震,一人断喉,血柱喷洒。她脚步未乱,却觉得呼吸间有铁锈味涌上咽喉。
她咬紧牙关。
不能倒。
她背后,便是山门。
胡玉龙身披破甲,断臂横剑,力战三人。
他早已伤痕累累,腿骨骨裂,左肋塌陷。可他仍站在桥上,哪怕脚下一滑,仍用剑尖支住身体。
“你们就这点本事?”
他嘶哑着笑,眼里血丝密布,却战意炽盛。
“来杀我!”
他大吼着,提剑再斩,横扫而过,一人断臂,一人倒退,最后一人冷笑一声,一拳轰在他胸膛!
咔嚓——骨裂声响!
他吐血倒退,强撑站稳,眼神一瞬模糊。
可他没有倒。
周步早已被人砍断了半边肩甲,血流不止。他挥舞着仅剩的半截长剑,拦在一名老执事身前,咆哮道:
“要杀先杀我!”
老执事颤声喊道:“退下——你还活着不如我!”
周步怒吼:“我就是要活着杀人!”
他扑上去,生生用断剑将对方喉咙捅穿,自己也被一掌拍飞,倒地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