聆风眼中惊骇未散,骤然取出一只金色玉瓶,灵气翻涌间,一道半圆形的护罩轰然浮现。
“轰!!!”
方秋第二剑破空而至,重重斩落其上,金光剧震,如钟鸣九天。
玉瓶防御终究拦下了这一击。
可下一刻,护罩表面却浮现出一道细细的裂痕,宛若冰面碎纹,蔓延开来,灵光也暗淡了三分。
方秋目光一凛,轻咦出声:“中品灵器?还是防御类的。”
他语气中有几分意外,更多的是冷意:“啧,那老东西果然舍得……都是早些年杀人越货得来的吧。”
他盯着那枚灵器,目光微沉。
“想强破,要费点功夫。”
语毕,他已回头望向遥远天边,神情骤冷。
空气中,有一股让他极度厌恶的气息,正在迅速接近。
他心念电转。
“不能再拖了。”
“那老贼,已经察觉……再留一步,谁也走不了了。”
他一声低喝,金光如潮再次汹涌而起,拂袖之间,卷住了胡玉龙、林月婵、陆凡、温柔、温月等人。
那股奇异的吸力再现,几人身形微晃,却在下一瞬被死死牵引在方秋身侧。
不等聆风再开口,方秋已然化作一道金虹,直冲天幕林尽头。
他甚至不曾回头。
——此地之战,至此终结。
玄武门旗座,无人守。
但他清楚,眼下最重要的,不是守旗,不是杀敌,而是把这几个孩子,活着带走。
他走得果断,没有半点迟疑。
仿佛下一刻,那真正的死敌,就会从天而降。
……
聆风瘫坐在地,呼吸如破风箱般急促,脸色苍白到了极点。
胸前那枚金色玉瓶悬浮于前,灵光闪烁不定,瓶身满布蛛网般裂纹,摇摇欲坠。
他低头看着它,喉咙一阵发紧——
这是他师尊亲手赐下的护身灵器,能挡绝大多数凝气五层内的术法杀招,从未被真正破过。可方才,那灰袍人仅仅随手一剑,竟将它劈出了裂痕。
浮现一丝肉疼之色,他猛地抬头,望向那片空空如也的树林。
灰袍男子早已带着玄武门一众遁去,连旗都未曾带走,只留下这片被剑意撕裂的林地与破碎的地面。
但那道剑光、那一瞬压顶如山的威压,依然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。
——御剑六术?
这个词他从未听过。
可那剑意,却唤醒了他记忆深处一个极度隐秘的画面。
那是三年前,师尊夜半焚符设坛,独坐数日不眠,一道朱红古符漂浮于空,指向十万大山密地。
当时,他问过。
师尊只淡淡说了一句:“一头该死的老鼠,可能露头了。”
等他从十万大山回来后,似乎很失望,说了声,“只是个凝气二层的蝼蚁罢了,没有传承的气息……”
再之后,整个镇武司都在悄然布局,皇宫对整个江湖的控制日益收紧,外人都以为是为了统一江湖、掌控朝局,只有他隐约知道——师尊,是在找一个人。
他不知道那人是谁。
也不敢问。
只是隐约明白,那人极其重要,重要到让师尊甘愿多年深居庙堂,宁可蛰伏于红尘之中,留在这灵气匮乏的汉国。
此刻,那一剑落下的瞬间,他突然明白了。
“是那个人……”
“他出现了。”
他喃喃着,身子发抖。
这并非确定,而是本能的战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