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喂,我的王妃娘娘,可不能再睡了,误了吉时可不好呢!”
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江安宁,迷蒙着眼睛就被按在了梳妆台前。
头冠重得压脖子,脸上的粉至少扑了得有七八层,折腾到了最后,江安宁终于从众人的七嘴八舌中解放出来,成了端庄华贵的摄政王妃。
嬷嬷们正准备搀扶着她起身去迎接宫里来的礼官时,江安宁肚子不应景的咕噜了一声。
水米未进,是纯饿的。
她想起了南玄景的叮嘱,从嬷嬷们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,吩咐起一旁的王府管家。
“摆膳,用完了再进宫不迟。”
嬷嬷们连忙上前劝阻道,“这可不行啊,娘娘,大齐开国以来,从没有册封之前就进食的旧例。”
江安宁皱皱眉头,“饿了不让吃,是何道理?”
最是年长的那位嬷嬷拿着腔调,仗着资历一脸不屑的开了口。
“娘娘您出身低微,高门世家的规矩都不懂,更别提皇家了。老奴再跟您强调一遍吧,拜祭天地宗庙需要身心洁净,若是肚子装了污秽之物,这可是会大大折损福气,更是对列位先皇的不敬。”
江安宁自小寄人篱下,自然对恶意十分敏感。
她的目光定定的在那嬷嬷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,再开口时,问了个看似与册封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敢问嬷嬷,您是何许人也?在宫中,又是何身份?”
那嬷嬷最喜欢别人问起她的辉煌过往,于是表情格外神气自豪,如数家珍般说出了自己的履历。
“老奴不才。自平康帝起,伺候了三代帝王。在尚宫局专门负责大典礼仪之事,宫女太监们都尊我一声赵姑姑。”
江安宁勾起唇角,低头轻然一笑,“是么?果然是位有经验的老嬷嬷了。”
赵姑姑以为自己占了上风,能把摄政王妃给堵得哑口无言,刚想要得意一下,可下一秒情势突变,江安宁的动作让她立马就垮了脸。
只见一身红色喜服的江安宁直接由摄政王府的丫鬟扶着,在餐桌主位上落了座,随后又吩咐左右把头上沉重的金冠取了下来。
没了压得头皮痛的金冠,江安宁顿觉松快不少。
她揉了揉已经僵掉的脖子,语气格外轻松的吩咐起管家,“立即传膳。”
管家自然是听女主人的,当即就把江安宁素日用惯的米粥小食摆了满桌,甚至还特意补了一句,“这是王爷今晨出门时,特地让小的准备的。咱们早就备好了,随时等着王妃品用。”
别的嬷嬷见赵姑姑脸气的一阵青白后,都在窃窃私语,等着看好戏。
而赵姑姑也果然没让她们失望。
她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江安宁身旁,语气十分不善,“王妃娘娘,你是不是没听清老奴我刚刚说了什么?”
“管家,昨日新上的那道五宝鲜蔬十分爽口,再添一份来。”
“是。”
管家领了命,当即就去吩咐厨房开火了。
而江安宁手上搅弄汤羹的勺子一直没停、吩咐完管家之后,她头都没抬,敷衍的回了赵姑姑一句,“听见了,你说你历经三朝,颇受宫里的下人们爱戴尊崇。”
赵姑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,“娘娘,你听见了,还不听老奴的,仍然敢这样大肆吃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