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歪着头开口问道,“我给陛下送了礼,陛下要还我什么呢?”
南少泽扬起唇角,“南玄景身边那么凶险难测,将来,你若出了什么意外,就算是天涯海角,朕也会替你找到仇家,杀之。”
风吹皱一池春水,递给自己草编兔子的姑娘笑容灿烂,可接下来问出的话却南少泽怔在当场。
她说的是——
“倘若,杀我的人就是你呢?”
……
“呼——”
南少泽豁然睁开眼眸,缓了许久才知道自己刚刚是坠入了梦魇之中。
他敛眉垂首,慢慢摸上刚刚在下天元的那颗黑子,声音缓缓,一字一句慢得吓人。
“江安宁,若真是朕杀的你,待朕手掌大权,天下海晏河清之后,朕会去你的牌位前,亲自请罪。”
请罪绝非认错。
他没错,也不会错。
……
翌日,围猎场上群马并立,旌旗遮空,众位世家子已经整装待发。
通身雪白的千里驹自远处疾驰而来,腰上配的弯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芒。
骑在马上的孟拂衣在草场中央停住后,利落的下了马。
“不知陛下传召,有何要事?”
南少泽看了看一旁只是自顾自饮酒,丝毫没有下场之意的南玄景,笑了一笑,“景皇叔昨日就告诉朕,没有对手,他今日是不会下场的。”
“朕思来想去,能与皇叔一争高下的,也就只有你孟少将军了,所以昨日便遣人快马加鞭的将你请过来。”
孟拂衣抿唇婉拒道,“末将无意于赫兰公主,陛下……”
南少泽摆了摆手打断了她,“哎,只当一场比试而已,无关其他。说起来此次雁门一役,孟家战功赫赫,朕还没有来得及封赏。这样吧,今日你若是赢了皇叔,管他劳什子的公侯伯子爵,全都任你挑。”
孟拂衣对此毫无预料,难免心头一凛。
先前拒绝了南玄景的示好,他应该是愤怒至极。
这样异常的举动,想来又是个局。
他告诉自己,千万得小心提防。
而南玄景那头,事先也并不知道此事,他深深地看了眼一脸无辜的南少泽,思虑着他究竟是玩的什么小把戏?
不过,不管南少泽背后的这套动作背后是何用意,他确实起了些兴趣。
不为别的,就为孟拂衣的不识抬举,还有……那双曾经乱放在江安宁身上的眼睛。
他看向没有立刻接话的孟拂衣,搁下了酒盏,“怎么,孟少将军不愿赐教?”
“摄政王说笑了,能与王爷同场争魁,这是末将的荣幸。”
“王爷请。”
说完,孟拂衣朝着南玄景行了很是规矩的一礼。
远处密林中偶有飞鸟走兽的鸣叫或是嘶吼声,气氛肃杀紧张,十分应景。
南玄景却没有着急起身,反而是玩味一笑,“我皇侄金口玉言,既然他许了你,本王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。孟拂衣,今日若是你赢了本王,你便能得爵位。但,你若是输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