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对着羽青和云锐临时搭起的小祭棚,开始乒乒乓乓地撬起棺材来,余下的三人开始扒拉祭棚里的金银铜器。
哦,与其说他们是盗墓贼,不如直接说是盗贼。
“羽家的这护卫也太次了。”陈意晚压低了声音,小声说道。“怎么连盗墓贼都能进到自家院子里来。”
如昼瞧出她是想看热闹,在回廊上拿毛毯给她铺了个垫子,让她坐下,且还礼貌性地提醒她,“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羽青和云锐的棺材被辱,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?”
陈意晚摆摆手,“他们的棺材都外都套了一层椁,又刷了漆,棺缝里都拿铁水浇筑了,累死他们也撬不……”
话音未落,只听“嘭”得一声,羽青的棺材被撬开了!
如昼傻了眼,本能地转头去看陈意晚,言下之意很简单,“你不是说他们撬不开嘛!”
陈意晚也傻了,“你愣着干嘛啊,抓人啊!”
一句话提醒了如昼,也惊到了盗贼,很快五人便如鸟兽散,有直接跳墙跑的,有从后院回廊跑的,还有慌不择路直接投到如昼怀里的。
鸡飞狗跳间,一个瘦猴举着铲子对为首的刀疤脸喊道:“刀疤哥,你还在瞅啥呢,快跑啊!”
刀疤脸“啊”了一声,眼睛却还在盯着棺材里的羽青看。
直到其他四人都被姗姗来迟的羽家侍卫五花大绑起来,刀疤脸才疑惑地皱了皱眉,在眼看自己要被包围时,才手脚麻利地翻墙而出,左拐右拐几下便没了影子。
夏夜通宵审问,才知道那刀疤脸就是羽家之前的卫队长,羽宁去世后,接位的羽嘉解散了所有的侍卫,刀疤脸便没了生计。
最近听说羽家家主去世,羽家府宅乱成一锅粥,便找了几个在街面上一起厮混的小兄弟,想要趁乱洗劫一番。
岂料刚出手就被捉,谁能料到羽家金屋藏娇的小妇人大半夜不睡觉,在院子里胡溜达。
若干年后,在染花巷的小酒铺里吹牛的刀疤脸提起此事就痛心疾首地捶大腿,然后,干掉一碗酒,意味深长道:“不过,那天晚上,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。”
那个秘密就是,其实羽家的家主并没有死,下葬的是替死的夏夜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美丽的错误,引出了多大的乱子。
当然,这是后话,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救小风去,如期原本跟着云凌去了云居,走在半路收到了夏夜放出去的峨眉山雀,通知了当天夜里,羽家府宅后院进了小贼的消息。
如期当即掉转马头,连夜又回了羽家。
明德元年三月十七,颍川大陆降下了一场大雪。
刚动工的莲花台十八层楼静立雪中,天幕低垂,絮雪纷扬似碎玉倾洒,万千银蝶迎面扑向陈意晚。
云晏墓碑上的雕花莲纹裹着雪绒,恍若冰雕匠人新琢的透亮纹饰。
暮色渐浓,陈意晚挑着一盏精致的莲花灯,和如期并肩站在云晏墓前。“所以,你当时还可以听到我说的话。”
如期点点头,筋骨尽断,皮开肉绽的痛,依旧刻在心上,每次回想,依然会感到疼。
他揉了揉不受控制拼命抽动的太阳穴,努力挤出一个笑,故作轻松道:“有的时候也被你吵得受不了,真想跳出来把你打跑。”
“疼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