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一道寒光闪过,如良嚣张的手指头应声落地。
陈意晚转头看云凌,他脸上的杀意愈发浓烈。
“你哪里搞到这么多匕首?”
云凌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贝贝,上前两步,背对陈意晚道:“没了,就这两把。”
如良疼出了一头冷汗,几乎难以站立,此刻也顾不得再讨些嘴上的便宜了,龇牙咧嘴得从身后侍从堆里拉出了一个小孩子。
陈意晚勉力维持的淡定从容,终于碎了。
如良左手成爪,覆于小孩子颅顶,“再敢轻举妄动,就等着给你宝贝儿子收尸吧。”
陈意晚看着被吓得面色惨白,却依旧紧闭双唇一声不吭的糯糯,颤声安抚道:“糯糯不怕,娘亲不会让他伤害你的。”
糯糯包在眼底的泪水,终于流了下来,“娘亲,他们杀了爹爹。”
陈意晚悬着的心,终于死了。
“你到底要如何?”
如良脸色泛白,断指之痛让他已经没了再与陈意晚多费口舌的耐心了。转头对身后一群侍卫道:“好好招呼招呼莲花台的贵人。”
随后便挟持着糯糯,离开了。
……
陈意晚抱着糯糯,倚着地牢的土墙坐着,身下虽然铺着厚实的褥子,却还是觉得冷,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意。
云婆只得将地牢内的稻草又拢了拢,将陈意晚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,眼看她又要脱自己的外套给陈意晚披上,陈意晚赶紧劝住。
“我缓缓就好了,你若病倒了,我就更没指望了。”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。
云婆无声地点了点头。
一件棉布袍子从隔壁递了过来,夏夜口齿不清的声音也传了过来,“穿我的吧,我不冷。”
夏夜关进地牢前,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口腔,将他藏在舌头下,臼齿后的小机关道具全给扣了下来。
夏夜气不过,狠狠了咬了对方,结果被锤掉了好几颗牙。
他仍不服软,吐了对方一脸血沫子,然后就被揍成了猪头。
他一贯是油嘴滑舌,见风使舵的,这番不知为啥,脾气突然变得硬起来了。
云凌自始至终倒是不卑不亢,甚至有些倨傲,眉角眼梢间都浮着一层淡淡的不屑,冷冷地拒绝了要给他提供一间豪华单人地牢的提议,和夏夜及云锐挤在了陈意晚隔壁的地牢。
云婆将夏夜的棉布袍子给陈意晚披上,一脸的愁云。
“夫人这马上要临盆了,也不晓得……”
“放心,他既然现在没要我们的命,就不会刻意为难。”陈意晚嘴上说的笃定,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。
一道战战兢兢的声音从对面地牢传了过来,哀婉无比:“他,会不会要了我的命啊。”
是被当成找事由头的如昼,未等陈意晚想好安慰他的话,如昼期期艾艾地自言自语:“一定会的,我大哥,二哥,三哥,四哥都是这么死的……”
好家伙,给自己灭门……
如良委实是个狠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