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大儒只听到一半,就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“我们儒家做学问,自幼就培养断句基本功,至于书上标注乙字符号和画圈,只是给那些初学者看的,严肃的典籍,没有任何断句的痕迹。你这么一搞,岂不是画蛇添足?”
但是俊美公子却听得如醉如痴,突然被大儒打断,马上沉下了脸。
“戴先生,陈大人讲学问不许插嘴!”
谁知道陈大人扑通一下跪了下来。
“陈跃亭此人,小才不取,大道未闻。所论正是异端邪说,请陛……”
刚说到一半就被俊美公子狠狠的瞪了一眼,吓得赶紧改口。
“请辟其邪说,夺其爵禄,以儆效尤!”
这一切落在陈跃亭的眼里,他猛然意识到这个俊美公子的身份不一般,甚至能主宰整个天心阁官员的生死。
我还要平安的抱公主女孩的金大腿,可不能特别莽撞,把命搭在这里!
尽管觉得一个男人涂脂抹粉有些另类,但是却再也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。
“陈大人,对于戴天泽的话,你有什么辩解?”
原来这家伙名叫戴天泽,看更像是带路党,带人来削我的!
于是他恭恭敬敬的说。
“这位贵人,戴先生指责标点符号之学,为异端邪说画蛇添足,实在是盲人摸象的指责,不足为凭!”
眼见戴天泽又要跳高,俊美公子又是一记眼刀杀,吓得他赶紧把脖子缩回去。
“那你说说,他怎么盲人摸象了?”
陈跃亭突然拿起铅笔在一张白纸上,从上到下写下了几句话。
“这是一位老人家留下来的遗嘱,没有加标点,请二位看,这份遗嘱是什么意思?”
俊美公子和戴天泽注目看去,只见上面有一段没有标点的话:
张一非吾子也财产尽与女婿外人不得干预。
戴天泽喃喃的断句读道:“张一,非吾子也。财产尽与女婿,外人不得干预!这是一个拒绝私生子的案例,老人家把野种赶出去,将家产给了女婿,符合人之常情!”
读完以后他非常不屑。
“据说你在乡试也中过举人,可是你的文章水平也只相当于一个县衙的师爷,笑可笑!”
俊美公子却读出了另一个意思。
“张一非,吾子也,财产尽与。女婿外人,不得干预!”
他用质疑的眼光看了看戴天泽。
“如果按照伦理纲常,财产应该是父死子继,这么读才符合伦理。戴先生,你说对不对?”
戴天泽马上汗流浃背。
“小民错了,请贵人恕罪!”
两个人却读出了两个意思。
虽然最后戴天泽屈服了,但是屈服的是权势和身份,而不是公理。
这个结果不管是俊美公子还是戴天泽,都不满意。
陈跃亭噗嗤一笑。
“就是没有标点符号惹来的大祸,这份遗嘱就算送到衙门里去断,不同的衙门就会有不同的结果!但是万贯家财归属,可是重案中的重案呀!”
就连一向顽固的戴天泽都沉默不语。
最后还是俊美公子化解了尴尬。
“戴先生还是继续校对你的书。陈大人,请跟我来!”
到了外面,早有一队御林军护送的一个全封闭的大轿候在那里。
俊美公子一把抓住陈跃亭的手。
“我求贤若渴,对于先生这样的大才以国士之礼相待,请与我同乘!”
陈跃亭以为这个公子就是个普通的皇室贵族,对方这样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。
于是也没有拒绝发现轿子里面坐两个人绰绰有余。
他自己就坐在对面的那个比较普通的座位上,尊贵的座位自然归了俊美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