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乾看着常胜离去的背影,眼神深邃。李泰啊李泰,你以为孤还是那个任你揉捏的废物兄长吗?你想查?孤偏要让你查个心惊胆战,查个疑神疑鬼!
接下来的几日,长安城表面依旧平静,暗地里的动作却越发频繁。
苏家城南的庄园,外墙似乎并未加固多少,只是巡逻的家丁看着更精神了些。但只有负责监视的魏王府探子知道,那庄园外围的山林小道间,多了不少看似砍柴打猎的山民,目光锐利,行动间隐有章法,稍有风吹草动,便会警惕地望过来,让人不敢轻易靠近。庄园内更是传出些奇怪的烟火气味和偶尔的闷响,配合着苏家有意无意放出的“炼丹”、“仿制贡品”的流言,让暗中窥探的人越发摸不着头脑。
东宫周围,气氛则明显紧张起来。常胜调遣的东宫卫士,巡逻的频率和范围都大大增加,目光如炬,盘查也变得严格。几个试图靠近东宫围墙,或者在附近长时间逗留的可疑人员,很快就被盯上了。
这日傍晚,一个穿着粗布衣衫、背着货郎担子的汉子,在东宫角门附近转悠,眼神不住地往里瞟。还没等他看清什么,旁边巷子里突然冲出四名便装卫士,动作迅捷,配合默契,一人绊腿,一人锁喉,两人擒拿,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,那“货郎”就被捂住嘴巴,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阴影里。
另一处,一个假装醉酒、步履蹒跚的家伙,想趁着夜色靠近东宫外墙,刚摸到墙根,头顶上突然落下一张大网,将他罩了个结结实实。不等他挣扎,几个矫健的身影便从墙头跃下,三两下就将他捆了个结实。
不出三日,常胜便带着五名被捆得像粽子一样、堵着嘴巴、满脸惊恐的探子,来到了李乾的书房。
“殿下,都拿下了。”常胜的声音带着一丝煞气,“三个在东宫附近,两个在苏家庄园外围。稍加‘询问’,便都招了。是魏王府的人,奉命探查殿下您的动向,以及苏家庄园的秘密。”
李乾坐在轮椅上,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抖如筛糠的探子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他没有问审讯的细节,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“魏王府……手伸得够长的。”李乾淡淡开口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常胜请示道:“殿下,这些人如何处置?是否要移交大理寺,或是……”
“移交大理寺?”李乾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“那岂不是太便宜李泰了?也显得孤小题大做。”
他看着那几个探子,就像看着几件微不足道的物品:“把他们关起来,好吃好喝供着,别让他们死了,也别让他们跑了。嘴巴给我封严实了,不准任何人接触。”
常胜一愣,有些不解:“殿下,这……”
“留着。”李乾的指尖再次敲击起扶手,“这几颗棋子,将来或许有大用。现在嘛,就当是给咱们那位好四弟提个醒。”他嘴角微扬,露出一丝狡黠,“让他知道他的人丢了,却不知道丢在哪儿,怎么丢的,心里七上八下的,岂不更有趣?”
常胜瞬间明白了李乾的用意,心中对这位太子的敬畏又深了一层。不直接反击,而是将证据攥在手里,引而不发,这比直接掀桌子更让对手难受。这等心机和隐忍,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冲动易怒的太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