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我下来。”
陆言卿想起身,被贺锦书掐着腰身又拖了回去:“我们聊一聊。”
“县君,主子,属下去前面看看路。”两位主子有话要说,连翘识趣地退出车厢,
车帘掀开瞬间,狂风灌入,
陆言卿散落的发同贺锦书被卷的纠缠在一起,
贺锦书眼尾上挑,揽着陆言卿,不让她有其他动作,
“如果,带走你母亲尸身的是军中人,你待如何?”
话一出口,瞬间将陆言卿定住,
军中!萧家?
外祖父他们偷母亲的尸身干什么?想让母亲回到故土吗?
想不通,陆言卿望向贺锦书,眉心拧成一团,“你知道什么,别卖关子了。”
清澈瞳眸倒映着自己身影,贺锦书指尖有些发痒,扣住陆言卿的手紧了紧,
“你昏迷时,冥月带人重新回了趟墓地,在泥土中发现了军中的腰牌。”
萧家无诏不得入京,
他们暗中行事,不露面也说得过去。
陆言卿追问,“是萧家军吗?”
“是也不是。”
贺锦书卖了个关子,同陆言卿讲起一桩旧事,
“当初你母亲曾训过一队兵,唤骁骑,在她入京成婚后,骁骑由她曾经的副将带领。”
“腰牌是骁骑的?”
贺锦书不是喜欢废话的人,
他既然提到了骁骑,那这枚腰牌定然同骁骑有关系。
陆言卿神色凝重:“外祖父不想母亲一人留在京都,暗中派骁骑入京带走母亲的尸身,送回边疆?”
“不知道,不过既然有了方向,查起来就会容易很多。”
贺锦书深深看了陆言卿一眼,“萧家这么做,却从未暗中知会过你,想必对你这个陆家血脉十分的不信任,你确定还要继续查?”
“查!”
陆言卿坚定,“外祖父他们对陆家有怨气我能理解,自家捧在手心的明珠,却因皇权忌惮,被迫远嫁他乡,还早早去世,换做是我,不会对陆家有好脸色。”
她眼帘低垂,唇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:“外祖父每年都会从边疆给我们姐妹送来珠玉金银,他是疼爱我的,只不过碍于皇权身不由己。”
“是吗?”
贺锦书挑眉,眼底透着些许复杂:“陆言卿,若真的将一个人放在心上,别说是千里距离,就算是隔着生死也会想方设法护你周全,而不是打发些你并不需要的金银。”
就如他的父亲,
即便是死了,却也尽可所能的护着他,托付故人,留下旧部,
萧家祖上跟随太祖皇帝,后一直在朝为官,若说他没有能力护京都的孤女,简直是天方夜谭,
兵部尚书,永安郡王皆是萧老将军的徒弟,但凡他暗中知会,有这两家护着,陆言卿也不至于落到走投无路,要来他手下讨食的下场。
说到底,还是不够在意。
想到护卫找到的令牌,贺锦书眸色翻涌,睨了眼垂眸沉思的陆言卿将到嘴的话咽下。
二人无言,
陆言卿也没再纠结二人姿势,
高热过后的身体畏寒,而贺锦书好似一个大火炉,她往里贴了贴,
“贺锦书,当初,我是真的想保护你,可我太没用,除了送药也做不了旁的。”
说罢,她不看贺锦书反应,闭目昏昏沉沉睡去。
......
许是被陆言卿昏昏沉沉的话勾起回忆,将陆言卿送回芳园后,
贺锦书回到私宅一夜难眠,直到黄昏破晓才闭眼休憩片刻,
待他醒来整理好衣冠,
厅堂多了个娇俏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