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救她时,他说他将自己当做对付陆家的棋子,宋家救她时,他又说要折磨她,发泄这些年积攒的怨恨,他一边折磨贬低她,一边又矛盾地救她护她。
答应做贺锦书的解药,是她冲动了,
可贺锦书如入无人之境般出入她的屋子,令她想明白一件事,只要贺锦书想,她没有拒绝反抗的能力,
与其挣扎得遍体鳞伤,不如她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。
不能再浪费时间揣摩他了!
陆言卿抵着眉心,强迫自己将贺锦书的身影从脑海中赶走。
玉雯迟迟未归,
陆言卿索性拿出方才记录吴嬷嬷话语的宣纸研究起来,
吴嬷嬷将她所看所参与的事全部托出,密密麻麻写满了五张宣纸,
买凶杀人,制造意外,下毒下药毁人清白,
这些虽可以让虞灵受刑法,可时间都太长,证据难寻,光凭吴嬷嬷的一面之词远远不够,
她仔细翻开,忽然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,
连续几年,虞灵每月会从忠勇侯府的账上支借走一大笔银钱,等到月底时,又会将银钱还上,把账平掉。每个月都是如此,一直循环。
这么多钱,她拿去做什么,才能在月底立马收回?
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桌案,
沉闷的叩撞声中,陆言卿不断假设这批银票的各种用途,
做买卖不行,回报时间长,且虞灵没有门路。
赌......十赌九输,就算神仙也不能保证回回都将本钱赢回来。
眸子眯了眯,她灵光乍现:“放印!”
只有放印子钱才需要这么大的银钱流通,虞灵将钱以高利借出去,月底再收回,白赚一大笔利息。
大成明令禁止私人放印,一旦被发现,轻则仗责,重则流放!
如果她能拿到虞灵放印的证据,虞灵就再也没机会蹦跶,她也能专心找当年的证据。
找证据需要人,走访调查需要人,到处都是人。
陆言卿撑着桌案挠头,
“缺人呐!”
“叩叩——”敲门声响起,
陆言卿趴伏在桌案,抬眸:“进。”
“听玉雯姑娘说,县君寻我?”
连翘躬身,缓声解释迟来的原因:“大人方才召见属下,给了属下一块牌子,还命属下带一个人给您,不知您现在可方便见一见。”
连翘的话勾起了陆言卿被淹没到脑海深处的记忆,
前日贺锦书确实神神秘秘说过要送她个人来着,这两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,她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。
被遗忘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,陆言卿抹了把脸,立刻有了精神,
虽想赶紧看看究竟是谁,但想到险些着了虞灵的算计,胸腔中的恨意怎么也压不下去。
“连翘姑娘身手高强,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她将装着妆粉盒匣子递给连翘,冷声道:“这里面的妆粉会让人染上天花,我想请你将它与虞灵,陆言姝的妆粉掺在一起。”
宝香斋的妆粉粉质细腻,少量的掺混,几乎让人察觉不出。
连翘抬了抬眉,盯着陆言卿看了一眼,伸手接过:“县君放心,我今夜就去。”
连翘的身手陆言卿亲眼见过,背着她腾挪在屋顶都不会发出多余声响,静悄悄潜入正房,对连翘来说并不是难事。
解决掉妆粉,陆言卿松了口气,坐回书案后,淡淡道:“把那人带进来吧。”
她倒要看看,贺锦书神神秘秘要送给她的人,究竟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