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币背面的十字架纹路突然渗出黑水,沿着刀身爬向他的手腕。
周宽世咬破舌尖喷在罗盘背面,铜锈剥落后露出《尉缭子·天官》残篇:\"凡举兵帅师,以天道为纲...\"
他转向曾国藩腰间玉带,\"请大帅取震、离、兑三块玉牌!\"
当三块玉牌嵌入罗盘凹槽时,香案上的烛火突然变成幽绿色。
周宽世的声音在阴风中飘忽不定:\"长平之战后,武安君夜夜梦见赵卒啖其肉。
这噬魂盘虽能吞四十万怨气,却要吸食主将精血为代价...\"
他指向罗盘中央的裂痕,\"白起自刎之血,至今未干。\"
曾国藩摩挲着玉牌上的\"忠\"字,忽然明白父亲为何临终嘱咐\"玉不离身\"。
原来这些传承自先祖的玉器,正是启动上古兵家法器的关键。
三万湘军割破的腕口并未流血,所有血珠都悬浮在空中,逐渐勾勒出东方苍龙七宿的星图。
周宽世挥动令旗,士卒们踏着禹步变换阵型,地上的血线自动编织成八卦纹路。
当箕宿星位亮起时,第一个士兵轰然倒地,心口绽出血色曼陀罗。
\"此花乃兵魂所化,花开三日不谢者,可入忠烈祠。\"
周宽世抓起一朵曼陀罗按在罗盘上,花瓣立刻化作血丝渗入天池。
校场四周的残破战旗无风自动,旗面上的\"湘\"字竟开始滴血。
当最后一朵曼陀罗绽放时,天空中的血雨突然倒卷,在罗盘上方形成巨大的漩涡。
地底传来的咆哮声里混杂着英语的咒骂声,那些传教士亡魂正用拉丁语尖叫:\"deus vindicta!\"
血日升空的刹那,黑雾中冲出骑白马的身影。
石达开的残魂手持雷电长矛,身后跟着十二个背生蝠翼的洋人恶灵。
\"曾剃头!\"雷电长矛掷出的瞬间,天空中降下三万湘军魂魄,他们身披金光凝聚的锁子甲,为首的正是三河镇战死的李续宾。
秦淮河水突然倒灌入城,水中浮现出梳着发髻的古代武士,那是白起封印在噬魂盘中的秦军锐士。
青铜剑与雷电矛相撞时,整座朝阳门城墙浮现出《尉缭子》全文,每个字都燃着幽蓝火焰。
当曾国藩的佩剑割向喉咙时,玉带上的十二块玉牌齐齐炸裂。
飞溅的玉屑在空中组成\"止戈为武\"四个大字,那些传教士恶灵突然抱住头颅惨叫,他们背后的十字架纹身开始燃烧。
戈什哈发现梧桐新芽的清晨,周宽世正坐在总督府屋顶,他两眼坚定有神的望着远处的紫金山。
他怀中的噬魂盘已重新生满铜锈,只是北斗七星的方位多了粒红豆,那是昨夜血战时,某颗曼陀罗种子落入了天池。
十年后左宗棠西征时,周宽世把这噬魂盘交给左宗棠时,左宗棠在罗盘裂缝中发现凝结的将帅血玉。
当他试图抠下玉珠时,远在南京的梧桐树突然落叶纷飞,每一片叶子都带着细小的血丝,拼成\"楚虽三户\"四字,悬浮在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