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乱中,剩余的杀手开始仓促还击,但准头大失。
周宽世将杜雨晴安置在马车后,撕下衣襟为她简单包扎伤口。杜雨晴脸色苍白,却咬牙不出一声。
\"坚持住,马上送你去医院。\"周宽世低声道,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情。
\"大人...小心...二楼...\",杜雨晴艰难地指向怡和洋行二楼的一扇窗户。
周宽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隐约见到窗帘后有人影晃动。
他眯起眼睛,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瞬间判断出那是观察哨的位置。
\"铁柱!洋行二楼,左侧第三个窗口!\"
周铁柱立刻领会,亲自端起一杆步枪,瞄准,扣动扳机。
\"砰!\"
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,窗帘后的人影慌忙躲闪。
此时,亲兵队的三段击战术已完全压制住杀手。
每一轮齐射都精准致命,短短两分钟内,埋伏的八名杀手已全部毙命。
南京路上硝烟弥漫,尸体横陈,血流成河。
周宽世站起身,冷峻的目光扫过战场。他注意到其中一名杀手的衣领上别着一枚特殊的铜质徽章,那是一只鹰抓着一柄刀的图案。
\"太平军?\"他低声自语,随即摇头,\"不,太明显了...\"。
\"大人,抓到个活的!\"一名亲兵押着一个腿部中弹的杀手走来。
杀手满脸是血,却狞笑着用生硬的汉语说:\"周...宽世...你逃不过...下一次...\"
话音未落,杀手突然咬碎了藏在牙中的毒囊,转眼间口吐白沫,气绝身亡。
周宽世面色阴沉:\"检查所有尸体,看看有什么线索。\"
就在这时,一队租界巡捕吹着警笛赶来。为首的英国警官看到满街尸体和武装到牙齿的亲兵队,惊得目瞪口呆。
\"这...这是怎么回事?\"警官结结巴巴地问道。
周宽世整了整衣冠,用流利的英语回答:\",本官湖南提督周宽世,遭遇暴徒袭击,自卫还击。根据《天津条约》,本官享有外交豁免权。\"
警官还想说什么,周宽世已转身命令:\"立即送苏小姐去仁济医院!铁柱,你带五人留下处理这里,其余人随我护送杜小姐。\"
在前往医院的马车上,周宽世握着杜雨晴冰凉的手,思绪万千。
这次暗杀绝非偶然,他秘密调查洋行向太平军走私军火的事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。
而杜雨睛的挺身相救,也让他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翻译有了新的认识。
\"大人...小心...克莱德福...\",杜雨晴气若游丝地说道。
周宽世瞳孔一缩:\"怡和洋行的克莱福德?你确定?\"
杜雨晴微微点头,随即陷入昏迷。
马车转过一个弯,仁济医院的白色建筑已映入眼帘。
周宽世知道,这场暗杀只是开始,更大的风暴正在上海滩上空酝酿。
而此刻,他最关心的是这个为他挡子弹的女子能否活下来。
与此同时,怡和洋行二楼的一间密室内,英国商人克莱福德愤怒地将望远镜摔在地上。
\"废物!全都是废物!\"他用英语咒骂道,\"八个人对付不了一个清国武官?\"
站在阴影中的中国男子低声道:\"克莱福德先生,我们低估了周宽世。他不仅是个武官,还是个精通西洋战术的专家。\"
克莱福德掏出手帕擦着额头的冷汗:\"必须在他查到更多之前解决他。通知'影先生',价钱翻倍,我要周宽世的人头!\"
窗外,南京路上的血迹还未干涸,新的阴谋已经开始编织。上海滩的春天,注定要被鲜血染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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