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父亲出了点意外急需一笔手术费,她没细想就答应了下来,为此她们还用掉了两天的年假。
第二天,也就是12月9日,早上八点她们从剧院出发,车上还有两名保镖,四个人一辆车,前往了邻省一个叫“洪安”的地方,在下午一点左右抵达。
随后他们直奔洪安镇居委会,林盼儿跟一名保镖下了车,从后备箱拿了个黑色行李包便进去了。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,二人返回车上,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后,他们便再度启程,很快他们在路边的一个小破房子前停了下来。
直到此时,她对林盼儿的计划依旧丝毫不知,但见林盼儿突然摘下了手上的钻石戒指,转而套在了自己手上相同的位置,随后林盼儿掏出来一个化妆盒,给自己化了个与对方一模一样的妆,还交换了身上的羽绒服和鞋子。
然后她就在两个保镖的注视下下了车,并被带到那个小破屋前,一个人看着她,一个人拿着那个黑色旅行包,一脚踹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,不多会儿便到了天台的位置。
她看到天台上的保镖抖开一个个竖幅,并挂在了小破屋的外墙,就像商场盛大开业时那些垂挂在外墙的祝福语一样,只不过这些横幅上写着的全都是十分恶毒的诅咒。
在此期间,她看到十几名穿着厚重棉服、带着口罩的妇女也来到院子内,挂横幅的保镖下来后跟她们交谈了几句,随后找了个合适的角度,让她拿出手机,镜头对着那群妇女和挂满横幅的小破楼开始拍视频。
直到现在,田梦安才知道林盼儿要自己办的是一件什么事,又为什么是自己。
她跟林盼儿的身形和样貌有着很高的相似度,化过妆、再稍微弄一弄发型,戴上羽绒服宽大的帽子之后就更像了,在舞团就时常有人把二人搞混,若是不认识的话,还真的会以为她跟林盼儿是双胞胎姐妹,甚至是同一个人。
那个下午,她被迫站在那个小院前,一遍遍配合着那群同样被钱财收买了的大妈,与她们一同上演着“同流合污”的戏码。
她们从天亮拍到了天黑,那间本就破旧的二层小楼被砸了个稀巴烂,那个名叫“绽雅”的服装品牌也被她们泼尽了脏水。
“拍摄完视频回到车上的时候,林盼儿直接没收了我的手机,并以家人的性命为由威胁我,说如果我说出去或者报警的话,她能让我父亲永远都没机会做手术,然后甩给我一张银行卡。”
说到这,田梦安指了指桌面上那张银行卡,继续道:“我去查过,卡里面是十一万整,多出来的那一万应该是给我的封口费。”
“当时她还跟我说过一句话,她有办法摆平这件事,只要我不乱说,这事就会像那些娱乐八卦一样,时间长了大家都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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讯问室内安静了一瞬,余队仔细观察了一下田梦安脸上的表情后,对她问出了第一个、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——是什么原因促使了你主动投案自首?
田梦安下意识扯了扯自己袖口处漏出来的一截衣袖,像是寻求一点安慰似的,组织好语言后开口道:“一来是我发现自己无意中污蔑了一个很好的女装品牌,污蔑了背后那位王安卉设计师,心存愧疚。”
“二是我知道了,林盼儿之所以要对这个牌子泼脏水,究其原因居然只是因为,她嫉妒这个牌子的设计师跟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结了婚,而那个男人那么应该也知道了,是嘉岚风投的大少爷、连云科技的总裁。”
“三是,我即便做了这么一件罪大恶极的错事,可嘉岚风投的总裁依然对我承诺了两件事,一个是他们会联系业内最权威的医生亲自主刀我父亲的手术,并且一应费用他们来出,另一个是帮我找最优秀的辩护律师。”
“而这一切的前提,是我主动来公安局投案自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