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有人过去检查吴德鑫的伤势，见他还有气，忙把人拖到一边。

秦郁珩拿帕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，嗓音低柔轻哄，“这样的人不值得脏了你的手，他已经没有未来了，但你不一样。”

余年深吸一口气，突然笑了起来，眼角却泛起泪花，“郁哥，都过去了。”

秦郁珩看得心脏发紧，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，“对，都过去了，你已经替自己报仇了，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。”

清明。

余年带着秦郁珩回了老家一趟，中途又去了趟县城看望了柳姨。

上次和秦郁珩聊过之后，柳姨对他的态度就大概有了个数，这次听说今年秦郁珩特地陪余年回来给长辈上香，她是打心里为余年高兴，又耐心叮嘱了一番，说了会儿话，这才放他们离开。

告别了柳姨，两人便回了余年老家乡下。

“小心点，这里路不太好走。”

余年一边寻着山路，一边回头看秦郁珩，生怕他走不惯摔倒。

秦郁珩走得很稳，微微一笑，“没事的，你注意前面就好。”

余年爬上山，看着下面的柏油路，有些感慨，“我很小的时候，这些地方都是泥泞小路，那时候路更不好走。”

“吴德鑫的家离这里又远，我以前想外公了，会偷偷跑很远去外公坟前看看，我那时候好想让外公能活过来，把我接走，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生活在一起。”

“但是外公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，而每次，我都会在路上摔一身泥。”

秦郁珩走上前，和他站在一起，“外公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，会很高兴的。”

余年点点头，笑道：“走吧，快到了。”

母亲去世的时候，吴德鑫嫌晦气，又怕花钱，不想管她，外公得知后，便带着人上门，把他和母亲一起接走。

而外公去世的时候他还小，对丧事操办一无所知，都是村里人帮忙下葬，把他和母亲葬在了一起。

余年一直记着村里人的恩情，后来自己挣了点钱，就把钱都给还了，村里说要修公路的时候，余年虽然不在村里住了，也还是出了一大笔钱。

余年给母亲和外公都上了香，又摆上一些鲜花和果子，陪他们说了会儿话。

“妈，外公，我把对象带回来啦，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他是个男生。”

余年拉过秦郁珩，煞有介事地跟他们介绍，“他是个很好的人，对我也很好。”

余年转头看他，眼底神情温柔，“我很喜欢他。”

秦郁珩握紧他的手，对两位长辈说：“妈，外公，谢谢你们把年年送到我身边，希望你们在天有灵可以祝福我们。”

天高云阔，惠风清朗，两座紧邻的坟墓静默伫立，周遭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，摇曳徜徉。

给两位长辈上完香，正准备回去，刚走出去没多远，余年仿佛听到什么声音，转头一看，是一只瘦骨伶仃的小猫崽正在坟前扒拉水果。

余年眼睛一亮，扯了扯秦郁珩的袖子。

后者会意，慢慢转过了身。

那只小猫崽正在辛辛苦苦啃着那个比它脸还大的苹果，忽然感觉背后一凉。

一转头，看到两只高大的两脚兽正盯着它。

小猫崽嘶叫了一声，赶紧扭身一跑。

这段地形还算平坦，没什么遮挡物，两人两边包抄，很快就把它抓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