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京皇宫的暖阁内,楚玉溪的手摸着范石头的画像。
羊皮纸上的胎记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,这让她又想起了已经过世的儿子范耿(庆国前皇帝)。
殿外传来滴水成冰的脆响,是黑鳞卫(楚玉溪私军)统领在廊下跺脚。
而她等待的密使,此刻正从朝歌城的下水道潜入。
“太后,”密使掀开浸透血水的衣襟,露出贴身的蜡丸,
“宋焱同意庆国割让庆州、幽州、云州三州,但要求您亲赴平阳城签署盟约。”
楚玉溪的嘴角勾起冷笑:“宋焱倒是会狮子大开口。”
她忽然望向殿角的阴影,“暗影阁的人,都安排好了?”
阴影中传来金属碰撞声,是杀手首领把玩透骨钉的声响:
“回太后,三百死士已经在高京城外等候,随时准备劫杀范文正。”
……
平阳城的景武军帅帐,宋焱捏着楚玉溪的密信。
肖兰的透骨钉忽然钉在案头,附着的纸条上是庞门暗语:
“楚玉溪在高京城外派了暗影阁杀手,估计是为对付范文正准备的。”
“世子,”姜伯言的短矛磕在火盆上,溅起的炭火星子落在舆图的“高京”标记,
“这明显是破釜沉舟,又是一场刺杀阴谋,她想让范文正再也进不了高京城。”
宋焱忽然轻笑,复合弓的滑轮转出银弧:
“姜叔,您说当年我母亲遇刺这件事,楚玉溪有没有参与?”
他忽然对肖兰道,“通知庞门,让他们的人假装被俘,把‘范文正藏兵高京太庙’的消息传给楚玉溪。”
肖兰的紫色袖箭在烛火下泛着冷光:“将军是想让楚玉溪和范文正在高京火并?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宋焱展开庆国朝堂名单,指尖停在“曹能”的名字上,
“猫头卫刚传回消息,四年前截杀我母亲的杀手,如今在楚玉溪的黑鳞卫当统领。”
他忽然抽出短刀,在地图上划出高京的街巷,
“楚玉溪要杀范文正,我便借范文正的手,清剿庆国的黑鳞卫。”
次日正午,平阳城的南门打开,楚玉溪的议和使团在百骑护卫下入城。
为首的礼部尚书抱着金匣,里面装着三州的地契。
却不知匣底藏着,暗影阁的毒药“七日腐心散”。
“宋将军果然守信。”楚玉溪的凤辇在帅帐前停下,目光扫过帐外的神弓营,那些加装滑轮的复合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
“哀家只带了三百亲卫,以示诚意。”
宋焱的短刀虚虚一引,帐内忽然闯入数名带血的斥候:
“启禀将军,庆国御史大夫密报,范文正的败军已到高京城下!”
楚玉溪突然一颤,她分明让暗影阁在玄甲军行军路线上设置障碍,为何范文正这么快就到达高京?
却见宋焱忽然转身,复合弓已瞄准她的亲卫。
那些人腰间的玉佩,正是暗影阁的标记。
“太后,”宋焱的声音冷如玄岭积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