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荣二府都是军功出身,如今不光京营中,边境和平安京的守军里其实也有不少贾家的关系故旧,皇家对此事也是心知肚明。
不光贾家,如今建国不过百来年,其他军功起家的王公贵族,其实也都在军中或多或少有些势力,各方拉扯,倒也维持了军中平衡。加上皇家这些年也做了不少努力,军中换上了不少心腹,便也未曾对各府动手。
但闹出宝玉衔玉而生,加上宁府竟敢参与进行刺之事,稍有不慎,皇上怕就得疑心荣府所谋甚大,许是想要凭军中势力让宝玉长大之后黄袍加身,荣府怕是会有灭顶之灾啊!
越想越怕的贾代善当即就强忍胸痹之痛,抓紧手中玉石大步离去,准备直接入宫献玉,顺便大义灭亲,坦白从宽,总比被皇上查出之后牵连九族的好!
“老爷!您去哪啊!宝玉离不了这玉啊!”史氏有些急了,忙不顾仪态,跟在贾代善身后高声叫喊,怀中宝玉也因失去玉石,啼哭不止。
贾代善听着孙儿的哭声虽心生不忍,但想到全府性命,还是冷下心肠,必要时候,只能牺牲这小孙儿了。
史氏终是深闺妇人,比不上军伍出身的贾代善。见贾代善头也不回带着宝玉的命根子玉匆忙离去,眼见着追不上也无法阻止的史氏也是悲从中来,抱紧怀中不断啼哭的宝玉,捶着胸口悲嚎出声:“祖母可怜的玉儿啊,怎么就碰上个这么狠心的祖父啊!玉儿啊!玉啊!”
“老夫人!您注意身体啊!”琥珀忙上前扶起史氏,搀着她,一路到了贾政院中。
正在书房中与赵姨娘调笑的贾政,隐隐听到哭嚎声,忙皱眉出来查探,见竟是自己母亲,又震惊又心疼,忙上前替下琥珀,扶过史氏:“母亲,这是怎么了?可是宝玉这小子惹您不喜了?”
话音落下,贾政也是眉头紧锁不满地看向贾母怀中啼哭不止的小儿子,虽说他也知晓小儿子衔玉而生之事,对这小儿子寄予厚望,但若是因此累到母亲,却是万万不行的。
赵姨娘也忙整理了下仪容出了书房,小心向史氏行礼。
史氏这时却顾不上训斥她眼中不安分的赵姨娘,只拉住贾政的手哀哭不已:“政儿啊,你父亲不知是不是昏了头,竟抢了宝玉的玉出府去了,宝玉失了他这命根子,一直哭嚎,怕是撑不了多久啊,作孽啊!”
“啊?”贾政有些呆愣愣的茫然,父亲要宝玉的玉干嘛?
但愚孝且颇为畏惧父亲的他,却是不敢因此事发出任何质疑不满,甚至还反过来劝慰史氏。
“母亲,许是父亲拿那玉有何用处呢,再者,若这小子失了玉就活不成,长大怕也难有什么出息。琥珀,还不快把这小子带下去哄哄,免得惊扰了母亲。”贾政看着啼哭不已,脸色通红,甚至因着泪水稚嫩的小脸上已然生了不少红疹的小儿子,皱眉吩咐道。
听到二儿子如此冷血的言论,史氏心头一惊,一把挥开贾政:“这可是你亲儿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