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冬时节,凛冽的北风如同发狂的猛兽,在广袤的草原上肆意咆哮,裹挟着细碎的雪粒,如同一支支利箭,无情地拍打着匈奴王庭那高大而威严的穹顶。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仿佛要将这王庭的一切都撕裂、摧毁。匈奴可汗独自坐在王庭之内,手中紧紧握着一封密信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蜿蜒的小蛇,暴起凸显。那封羊皮纸上的字迹,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,深深刺痛着他的双眼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剧毒,让他怒不可遏。只见上面赫然写着:“事成之后,立敌部王子为新君,共享大盛疆土……”
“来人!”可汗愤怒地咆哮着,一脚狠狠踹向面前的矮几。那矮几不堪重击,瞬间翻倒在地,上面摆放的酒盏也随之滚落,摔得粉碎,清脆的破碎声在这寂静而压抑的王庭内回荡,仿佛是命运破碎的预兆。“把太子给我押来!”可汗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鸣,在王庭中久久回响,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与猜忌。
而在百里之外的大盛营帐内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苏念卿正端坐在营帐之中,神色专注而从容。她手中握着毛笔,在伪造的密信上落下最后一笔朱砂。那笔锋刚劲有力,如同她坚定的决心。金缕站在一旁,手中举着狼毫,眼中满是惊叹之色:“小姐这匈奴文,写得比草原人还地道!”金缕的声音中带着由衷的钦佩,在她眼中,苏念卿仿佛无所不能。
“别忘了,双生血脉里流着匈奴前单于的血。”苏念卿轻轻吹干湿透的信纸,微微抬起目光,落在案头摆放的匈奴太子画像上。半月前,她收到密报,得知匈奴太子因改革之事与可汗矛盾激化,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,一个可以扰乱匈奴内部,化解边疆危机的契机。苏念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微妙的局势变化,于是精心策划了这场反间之计。
三日后,王庭传来一则令人震惊的噩耗:可汗遇刺身亡,太子登基。这个消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,迅速席卷了整个草原。当新君遣使求和的文书送到大盛营帐时,阿宁正饶有兴致地用帅印盖着雪花形状的印章,那帅印在她稚嫩的小手中显得格外庄重。阿安则在一旁,认真地磨着墨,小小的身影专注而投入,墨香在营帐内缓缓弥漫开来。
“回赠这个。”苏念卿神色平静,将一把匕首递给使者。那匕首的刀柄上,刻着一句草原谚语,字迹古朴而苍劲。“这是教你,坐在王座上,要时刻防着背后的刀。”苏念卿的声音不高,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,在营帐内清晰地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