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三刻,绣坊暖阁的窗棂上爬满霜花,将晨光滤成碎金。我坐在湘妃竹椅上,指尖捏着鹅黄缎面,银针在虎头鞋的眼睛处来回穿梭。绣线是慕容煜昨日让人送来的孔雀金线,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,却在我刺破指尖时,被血珠染成暗红。
\"王妃小心!\"春桃的惊呼未落,楼下已传来瓷器碎裂声。我踉跄着起身,绣绷\"啪嗒\"落地,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,裙角沾着泥点,显然是从后院翻墙而入。
\"苏姑娘...苏姑娘被劫了!\"她抓住我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肉,\"前院满地都是血,还有这个...\"她摊开掌心,染血的银缕衣腰牌上,并蒂莲纹被划得模糊,边缘还粘着几根断发,发尾染着熟悉的螺子黛色。
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。我冲下楼时,绣坊正厅已一片狼藉:博古架倾倒,青花瓷瓶碎成齑粉,染血的脚印从正门延伸至墙角。那张字条用匕首钉在廊柱上,歪歪扭扭的字迹浸着水渍,像是用血水混着雨水写成:\"双生女缺一不可,明日午时,城西破庙见。\"
\"是慕容缜的笔迹。\"慕容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腰间的佩剑尚未出鞘,剑穗却在剧烈颤动,\"寅时三刻,七王府地牢传来消息,押送他的囚车在必经之路遇伏,箭矢上涂着西域迷药。\"他转身看向我,眼底映着我惨白的脸色,\"阿楚,这是陷阱。\"
我弯腰拾起腰牌,用袖口擦去血迹,却在摸到背面时浑身一震——那上面刻着半朵残莲,正是七年前苏婉柔替我挡刀时,凶手留下的暗记。\"当年灭门惨案,他才是幕后主使。\"我握紧腰牌,金属边缘割得掌心发疼,\"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报复,而是江家百年基业的秘密。\"
慕容煜猛地按住我肩膀,力道大得惊人:\"你有身孕,不能涉险。交给我,我带神机营去破庙...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