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那日,料峭的春寒尚未完全褪去,京城依旧弥漫着丝丝凉意。九王府内,静谧而安宁,我正静静地站在慕容煜身旁,为他研磨。砚台中的墨汁在我的研磨下,渐渐变得浓稠,散发着淡淡的墨香。慕容煜手持狼毫,专注地书写着,那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在宣纸上蔓延开来。
就在这时,太后突然咳血的消息如一阵疾风,迅速传到了九王府。慕容煜握着狼毫的手猛地一顿,一滴墨汁溅落在宣纸上,洇染开来,恰似一滴沉重的泪。他微微皱眉,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:“你去看看吧,她......终究是皇兄的生母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,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。
我匆忙起身,披上披风,直奔慈宁宫而去。踏入慈宁宫,往日那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,只是今日这香气似乎淡了许多,仿佛也被太后的病情所影响,变得萎靡不振。铜鹤香炉中,袅袅青烟缓缓升腾,给这略显昏暗的宫殿增添了几分凝重的氛围。
太后静静地靠在紫檀拔步床上,形容枯槁,与往日那雍容华贵的模样判若两人。曾经油亮乌黑的发髻,如今已变得稀疏凌乱,只有寥寥几根发丝勉强束起。缠着佛珠的手腕瘦得皮包骨头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折。
“江姑娘......”她虚弱地示意宫人退下,而后微微招手,让我靠近。佛珠在锦被上拖过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“哀家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。”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,如同深秋里即将凋零的树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