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瑟瑟,秋雨裹挟着彻骨寒意,如断了线的珠子般,噼里啪啦地砸落在王府的青瓦之上。雨滴溅起,化作层层细密的水雾,将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朦胧而清冷的氛围之中。江楚楚孤身一人,静静地伫立在王府朱漆大门之外,她紧紧地将半片染血的药锭攥在掌心,那药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秘密与沉重的使命。透过紧闭的大门,她清晰地听见九王府内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,那声音仿佛一把锐利的钩子,一下一下地揪着她的心。
“姑娘留步,我家王爷说了,病鬼王府不招煞。”一名身形矫健的黑衣侍卫,如鬼魅般闪现,横剑拦住了江楚楚的去路。侍卫面甲之下的目光,透着深深的警惕,宛如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,紧紧地锁住江楚楚的一举一动。
江楚楚微微抬头,望向飞檐上垂落而下的雨帘,那雨帘如同一层晶莹剔透的幕布,将王府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。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药锭边缘的暗纹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三日前的乱葬岗。那时,她在一片死寂与阴森之中,捡到了这枚神秘的药锭。而奄奄一息的太医总管,用他那沾满鲜血的手指,在她的掌心艰难地画下了半朵莲花——那正是九王府独一无二的徽记。
“去告诉慕容煜,雪融散的解药在我手里。”江楚楚忽然提高音量,声音坚定而有力,如同洪钟般穿透了雨幕的重重阻隔,“或者,他想永远查不出是谁在他的药里掺了朱砂?”
此言一出,门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,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。唯有檐角的铜铃,在秋风的吹拂下,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江楚楚静静地站在原地,心中默默数着铜铃的声响,当数到第三十七声时,那厚重的门扉终于吱呀一声缓缓开启。一股浓郁的药香,裹挟着一袭玄色大氅,扑面而来。
慕容煜身形略显佝偻,虚弱地倚在青竹杖上,苍白如纸的面容在灯笼那昏黄的光晕映照下,泛着一层令人心悸的青灰色。他的喉结随着剧烈的咳嗽,上下剧烈滚动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喉咙里挣扎着要冲出来。“姑娘可知,私闯王府是何罪名?”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森冷质问。
“比起王爷喉间腐烂的伤口,这罪名倒显得不值一提了。”江楚楚神色镇定,毫无惧色,她稳步迈步踏入王府。靴底碾过地上的积水,溅起一串串细碎的水花,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。她的余光敏锐地瞥见廊下闪过一道黑影,那黑影虽一闪即逝,但她心中明白,那显然是王府暗卫的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