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子时，夜黑风高，白日还热闹非凡的白城晚上变得寂静可怖起来。

李凝玉披着黑色披风，跟紧前面暗红色的人影，快速往城门口跑去。

谢可灵确实没有夸大其词，他隐藏的功夫确实是独一档，一路进展顺利，城内巡逻的守卫并没有发现偷跑的二人。

小心翼翼到了城门口，李凝玉之前跑出来玩可不是真的在玩，她观察过白城人是如何出城的。

车子骆驼之类的多数是走吊桥，而白城的居民却是走水路。

毕竟吊桥需要人力放下，这一点显然比较麻烦。

“这边。”

看到前面的谢可灵灵活的绕开了城门，李凝玉懂了，他们这是要走水路。

只不过水路的水流并不像它的表面那般温和无害，深不说，水下还有很多暗流，要想安全渡过，需要船只。

谢可灵显然也明白这一点，他们到板桥的时候远远瞧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等在那里，显然是接应他们的人。

见到他们过来黑影挥了挥手，等到了近处，李凝玉有些吃惊，竟然是之前那个在船上跳舞的女子。

女子用胡语跟谢可灵交流一番，谢可灵最后用曦国语道：“谢谢你豆豆。”

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银簪递给了这女子。

女子很惊喜，扑过去抱了谢可灵一下，眼神略得意的看了李凝玉一眼，接着欢欢喜喜的跑走了。

李凝玉虽然不知道这女子说了什么，但看她的神情，应该是巴不得他们赶紧走。

谢可灵自被那女子抱了后就频繁看向她，李凝玉不解的回视，“怎么了？你老是看我做什么？”

谢可灵抿唇，还是决定解释一下，“我跟豆豆之间没什么，她喜欢曦国的首饰，我用刚才那支簪子换得的这条小船。”

李凝玉表情古怪，“这些你不需要跟我解释的。”

这毕竟是谢可灵的私事，她不会在意这些细节。

可听了她的回复，谢可灵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，沉默不语解开绑在柱子上的绳子。

“上来吧。”

李凝玉听到招呼抬步上船，可小船不比大船，多于一人就会摇晃，她一个不稳就要栽进水里，好在有谢可灵在旁边扶了她一把，有惊无险稳稳入座。

谢可灵手中的船桨推了一下木桥边缘，小船缓缓城外飘去。

就在靠近河岸时，河岸上突现火光，谢可灵迅速抱住她，将她扑倒在船板上。

“快躺下。”

李凝玉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，接着是他身上传来的气味，像是经历过大雨冲刷的新鲜橘子，很清新很好闻。

耳边传来“咚咚咚”的心跳声，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心跳，但借着皎洁的月光，抬头看到谢可灵通红的面庞，她好像明白了。

“你很紧张吗？”她小声的问。

这种时候调侃，不免有些恶趣味。

谢可灵只是紧了紧抱住她的手，观察着岸边的火光，并不回应她的问题。

他一开始将人扑倒确实是因为看到了人，但抱着她不松手完全是出于私心。

心跳之所以这么剧烈，一方面是因为人生头一次干坏事，一方面是因为怀里的人。

她缩在自己怀里软软的一团，鼻尖还能嗅到她身上传来的香气。

他偷偷嗅着她身上的味道，耳边忽然传来护卫的谈论声，“那是艘船？”

“是吧，上面没人，估计是谁忘了系绳子了。”

“我们去那边再看看，累死了，那两个混蛋还不过来换班……”

声音逐渐远去，怀里人再次出声，“他们走了吗？”

谢可灵喉结动了动，撒了慌，“还没走，再等一会儿。”

李凝玉“嗯”了一声，动了动被他压着的一条腿，感觉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僵硬了一下。

误以为自己碰到了人家，她连忙道歉，“抱歉，我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你了？我的腿被压麻了，所以我想换一下姿势。”

谢可灵缓缓将人放开，“没事，他们好像走了。”

李凝玉坐起身，呼出的一口气在空气凝结成白雾。

“？”身上又披上一件斗篷，是谢可灵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