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凝玉笑的苦涩,抬手轻触叶青衣的面庞,将那滴泪轻轻抹去,“可我会给你招来危险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”
刺客拼命朝车厢内冲撞的情形,他们都看到了。
这群人的目标,显然就是她。
叶青衣的头脑飞速运转,思索着用何种理由来挽留她。
蓦地,叶青衣霍然起身,跳下马车,向着村口跑去。
李凝玉在后面叫了他一声,他却头也不回。
不知叶青衣刚才是想到了什么?
叶青衣喘着气来到村口,恰巧撞见影竹在往回走。
他疾步上前,问道:“那些杀手可撤退了?”
影竹跪地回话:“属下出去时,那些刺客已然踪迹全无。”
叶青衣继续追问:“那几具尸体呢?”
不可能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吧?
影竹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箭头呈上,“属下赶到时,尸体已然消失不见,只余下几处血迹和满地的箭矢。”
叶青衣抬手接过,放在眼前仔细端详,待看到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的光泽后,他的眼眸微眯,忽地笑了。
“这群刺客怕不是第一次出来做事?竟连如此重要的证据都不清理干净。”
影竹思索须臾,分析道:“或许是时间太过紧迫,故而未能将现场处理干净。”
两人话落,李凝玉提着裙摆匆匆而至。
叶青衣见她过来,神色忽地一变,扶着自己那条受伤的胳膊,仿若站立不稳一般,摇摇晃晃就要倒地。
李凝玉面色一惊,急忙扶住他,紧张道:“可是头晕了?青衣你靠着我。”
失血过多的症状便是如此。
她扶着人在石头村碑上坐定,关切问道:“怎么样?可有好些?”
叶青衣面色苍白,眉头紧蹙,眼神迷蒙,“我头好晕,这是怎么了?小玉,我莫不是要死了?”
李凝玉被他的模样吓到,伸手去扯他的衣服。
“青衣,莫要吓我,快把衣服脱了,我给你上止血散。”
叶青衣赶忙按住她的手,心中暗叫不好,怕是演过头了。
他直起背脊,说道:“小玉,在外上药多有不便,且我坐着,已感觉好多了。”
李凝玉自是不信,怎会好得如此之快?
“当真?”
叶青衣颔首,紧紧握住她的手,“当真。”
“即便不晕了,也需上药,顾忌什么脸面的事,你莫非脑子也伤到了?”李凝玉蛮横地扯开他的手,用力扒开他的衣襟。
一旁的背景板影竹见此劲爆场景,瞬间从被二爷演技震惊中回过神来,赶忙逃离现场,留给他们二人独处的空间。
叶青衣再无他法,只得无奈地摊开手,任她扒开衣服。
看着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,李凝玉的鼻子又开始发酸,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从怀里掏出止血散为他上药。
叶青衣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,想要将她关切自己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。
如此,即便她选择离自己而去,至少还有这些记忆可供他怀念。
他抬手紧紧握住她小心翼翼上药的手,轻声说道:“就依你所言,半年之誓,便当从未发生过。”
李凝玉惊愕地抬起双眼,眼中似有难过,又似有其他,心随着这句话空出一块。
叶青衣加重手中的力道,双眼含情继续说道:“可是小玉,你也知晓,就算没有这半年之誓,我对你的心,亦不会有丝毫改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