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靠在病榻上,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落,如同他日渐衰败的身体。他咳嗽了几声,接过管家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,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,却比不上心中的忧虑来得苦涩。
\"老爷,何大清的电话。\"管家轻声说道。
王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他接过电话,声音虽虚弱却依然沉稳:\"大清啊...\"
电话那头的何大清语气恭敬中带着感激:\"王老,这次多亏您抱病去见首长,杨家家主的事已经办妥了。这份情,我何大清记在心里。\"
王老轻轻摆手,尽管对方看不见:\"举手之劳罢了。杨家这些年太过张扬,迟早要栽跟头。\"他顿了顿,似是无意地提起,\"泽儿最近工作还顺利吧?\"
何大清何等精明,立刻会意:\"王泽年轻有为,在黑省短时间内就做出了不少成绩...\"他故意拖长了音调,\"只是他和家里面……。\"
王老闭上眼睛,胸口微微起伏。家族从未给过任何帮助的孙子,如今已是省部级高官,却因为王家冷落,己与家族渐行渐远。
挂断电话后,王老望着墙上王家的全家福,目光停留在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身上。照片里的王泽穿着警服,笑容灿烂,那是他刚退伍被安排进公安的模样。那时的王家如日中天,谁会想到如今竟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?
\"福田最近在做什么?\"王老突然问道。
管家面露难色:\"家主他...又去和朋友喝酒了。\"
王老重重地叹了口气。他的长子王福田,现任王家家主,志大才疏,几次决策失误已经让家族损失不小。上次放任王越去绑架何雨水,陷害王泽,结果王家三房几乎倾家荡产,王越也魂飞魄散,王越母亲王郑氏现在己把王家当成仇人……
\"郑家现在怎么样了?\"王老又问。
\"郑老走后,郑家一年不如一年。听说郑家大公子最近又惹了麻烦,可能要丢掉国资委的位置。\"
王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。郑家与王家世代交好,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家步郑家后尘。
\"备车,我要去见泽儿。\"王老突然说道。
管家大惊:\"老爷,医生说了您需要静养!\"
\"静养?\"王老苦笑,\"等我闭眼了,有的是时间静养。现在,我得为王家谋一条生路。\"
与此同时,王泽正在家休假。就住在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跨院的阁楼里,何大清住阁楼的2楼,1楼是王泽和何雨水的住处。二十八岁的他已经是黑省的封疆大吏,前途无量。
何大清书房里。\"爸。\"王泽叫了声,语气恭敬。
\"泽儿,我刚和你爷爷通过电话。\"何大清开门见山,\"他身体越来越差了。\"
王泽的心顿了一下,就像墨水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蓝色。他沉默片刻,才道:\"王家有最好的医疗团队。\"
\"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。\"何大清叹了口气,\"王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。你大伯能力有限,再这样下去,王家迟早会像郑家一样没落。\"
王泽抬起头,走到窗前。窗外是四九城繁华的街景,而他的思绪却飘回了那个他多年不愿踏足的四合院。
\"爸,当年的事...\"
\"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\"何大清打断他,\"你现在身居高位,应该着眼全局。你的血脉里流着王家的血,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。\"
王泽的手握紧了些。在王家受尽白眼,生活困苦,又怎么能是\"着眼全局\"就能抹去的?
\"泽儿,你听我说。\"何大清的声音变得严肃,\"政治不是单打独斗的游戏。你现在的位置,多少人眼红?没有家族支持,你能走多远?反过来,王家也需要你。你爷爷时日无多,他一走,王家就真的群龙无首了。\"
王泽闭上眼睛。理智告诉他何大清是对的,但情感上那道坎却怎么也迈不过去。
\"你想想,\"何大清继续道,\"如果你成为王家家主,王家的资源和人脉都将为你所用。而你的政治地位,又能反哺家族。这是双赢。\"
王泽站在窗前久久不动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如同王家绵延百年的历史,沉重地压在他肩上。
三天后,王泽的车停在了王家大院门前。这座历经风雨的宅邸依然气派非凡,朱红色的大门上\"王府\"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