蜂窝制度访学计划就这样在火中走、在泥中滚。
没有人一上来就成“制度之神”,但每一个人——都在一次次争吵、修正、被骂、被反驳中,学会了一件事:
“制度,是你和他们一起写出来的东西。”
青年访学计划进入第五周时,后台出现一个震动全国的数据:
已有87名大学生制度草案被群众投票通过试行。
其中31项被本地村委会采纳作为次年参考制度版本。
同时建立“访学制度专属编号库”,编号S-F001至S-F087。
每一个编号后面,都是一次代际协商的见证。
蜂窝制度,在制度的火里长出了第二层皮肤:
认知与治理的共识层。
而陈家村的祠堂墙上,悄然贴出一张新纸:
“本村现行运行制度中,40%由非本村年轻人起草。”
“他们是过客,但他们留下了规矩。”
蜂窝“百校千人访学计划”的爆发式成功,令全国震动,但也让某些地方坐立不安。
尤其是那些在制度改革中“面上支持,骨子里排斥”的传统派村干部、区域协调员,开始集体“翻旧账”:
?“蜂窝让学生写制度,不怕出事?”
?“外地人来村里改制度,谁担责任?”
?“制度能让娃娃们来练手玩?”
很快,这种质疑被放大为公开指控。
十二月初,一篇署名为“L县若水村干部联合代表”的长文,出现在省平台的官方留言板上:
“蜂窝平台青年制度试验严重破坏村庄既定治理结构。”
“访学者多为未毕业青年,尚未受系统性管理训练,其制定制度可能存在缺乏合法授权的风险。”
“已造成若干村内争议激化,建议立即暂停该计划,审查其行为边界。”
此贴一出,全网哗然。
舆论骤然分化:
一边是蜂窝的支持者:
?“写制度就要博士学位?那我们农民永远写不了!”
?“孩子们起码敢提案,敢改,谁规定他们没有资格?”
?“制度不是身份,是责任!”
另一边则是保守阵营:
?“你让一群毛孩子主导制度,你敢信?”
?“今天他们写红白事制度,明天是不是该立村纪了?”
?“蜂窝是在搞制度民粹主义!”
在风暴中心的陈家村,却异常沉稳。
张玉英冷笑:“又来了,又要来踩我们。”
“人家怕什么?怕规矩不是他们定的。”
“怕权力不再从上到下,而是从下往上。”
但这一次,陈鹏飞没有让大家直接回怼,而是召集了蜂窝联盟所有核心节点,提出一个前所未有的主张:
“开一次——蜂窝制度史上最大规模的群众共议大会。”
地点:陈家村晒谷场。
参会对象:蜂窝所有在运行制度的村代表、群众代表、青年写手、访学学子。
形式:开放式制度辩论+现地投票机制。
主题只有一个:
“谁该有权写规矩?”
会议宣布当晚,全平台震撼。
“写制度的会议,开制度的会?”
“蜂窝疯了吧?要把规矩生死交给大众辩论?”
“要是全村投票否了怎么办?制度要废一半!”
“他们是疯了,但是真牛!”
一周后,冬雪未化,陈家村晒谷场上,搭起简易帐篷,设立制度草案展示墙、群众反驳墙、制度修复区、青年陈述台。
五十余位访学生、三百余位群众代表,聚在场地四周。
村支书坐在最左,老中青三代村民一字排开,戴着耳麦,手上拿着一份重磅提案文件:
《蜂窝制度青年写权·正当性确认机制草案》
内容核心如下:
1.明确15岁以上村民、访学生在制度起草中的合法发言权;
2.制度草案通过需群众评议、返修与投票三重程序;
3.所有失败制度一律归档、不删改、不清理;
4.所有通过制度生效前设七日缓冲期,可由群众提出修改异议;
5.所有制度权责最终归属村共议会平台监督;
而这一草案的主笔,正是来自西川村的两个95后青年——其中一人,正是曾被嘲笑“写制度太离谱”的“猫粮协议”作者。
此刻,他站在众人面前,声音不高,却字字掷地:
“你们可以否我们,但请你们回答一句话。”
“你们年轻时,有没有想过改规矩?”
“你们没写,不是你们不想,是你们没有人鼓励你们写。”
“现在我们有了平台,有了人听——你们不该把我们从写制度的路上赶走。”
张玉英走上台,环顾四周,老眼微红。
“我年轻时没写过制度,我只知道打架、吵架、争田头。”
“现在我知道了,写规矩,比吵架更有用。”
“你们这些娃,在我们最没力气的时候,帮我们接了一棒。”
“我不管别人咋说,我支持你们写。”
“哪怕写得稀烂——也比一辈子不写强。”
掌声雷动。
投票开始。
群众投票采取实名登记制度,仅限本村及制度运行村成员参与。
线上投票开启三小时后,系统后台更新:
投票总人数:892人
同意票:721
弃权票:103
反对票:68
蜂窝制度史上最大一次共议大会,结果出炉:
青年制度写权——正式确立为蜂窝制度基础性权利之一。
不得否认、不得删除、不得贬损,任何群众、访学者、在籍青年,皆可依法提议制度草案。
整个蜂窝平台,后台刷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