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庭(1 / 2)

熬了一夜的江听晚烦死了,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,整个人都是蔫蔫的,毫无生气。

晨光在檀木书桌上流淌,却照不亮蜷在软椅里的纤弱身影。

江听晚鸦羽般的长睫轻颤,绸缎睡袍滑落肩头,露出昨夜被法典页角硌出的淡红印痕。

德文希尔倚着鎏金门框,目光掠过她泛着青灰的指尖,喉结微微滚动。

“用玫瑰蜜腌过的云雀蛋。“

他端着鎏银托盘走近,雪松气息混着焦糖甜香漫过少女发顶,“你昨天夸过厨房新升级的糕点师系统。“

瓷勺磕碰的脆响里,昭君屹的月白色长袍扫过满地凌乱法典。

温润指腹忽然贴上她太阳穴,惊得少女轻颤。

“别动。“

他嗓音像浸过初融的雪水,薄荷精油在肌肤上晕开凉意,“爱丽丝的事,从来不该是你的重担。“

江听晚咬住发白的下唇,后颈忽然触到德文希尔微凉的指尖。

德文希尔状态倒还好,明明他昨晚也陪着自己熬了一夜。

“不吃……”江听晚有气无力的趴在书桌上,不想动。

“君屹,对不起……”江听晚满是愧疚,她感觉自己毫无用处。

她昨晚翻完了整本法典,好像找不到能够克制爱丽丝的条例。

爱丽丝起诉的是昭君屹伤害雌性。

对于雌性保护协会对雌性的保护条例,昭君屹是要受罚的。

可是,昭君屹是江听晚的兽夫,那么就变成了江听晚和爱丽丝的对峙。

法案要求,雌性之间,以精神力作为判定标准。

如果自己不公布自己的精神力,昭君屹就得受罚。

公布自己的精神力,肯定又会经历什么腥风血雨。

烦死了!

“没事的……”昭君屹温柔的揉揉江听晚的脑袋。

男人就势将她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,鸢尾戒指擦过耳垂。

“你是不是忘了,他狂躁兽化,是因为被人下药。”

德文希尔呼吸间的雪松气息与昭君屹的百花香在空气中缠绕,惊起少女耳尖一抹薄红。

当光屏弹出监控画面时,江听晚猛地攥住昭君屹的袖口。

画面里男人肌肉偾张的后背布满抓痕,与她当时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相互印证。

“你早就有……“

明明有视频,不早点拿出来,偏要让自己熬一个大夜,烦死了。

嗔怒的尾音消弭在德文希尔突然倾身的压迫感中,他拇指摩挲着她锁骨处的红痣。

“看着你为别人拼命的样子,确实有趣。“

昭君屹忽然将绒毯裹住她发冷的双足,温声道:“去补觉吧。“

起身时袍角却被拽住,少女泛红的眼眶里晃着破碎星光:“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没用?“

两道阴影同时笼罩下来。

德文希尔捏着她下巴迫其抬头,昭君屹的指尖却轻轻拭去她眼尾湿意。

“非要我说破么?“

德文希尔低笑,指腹按上她急促跳动的颈动脉,“我们熬这一夜,不过是想看小猫炸毛的模样。“

江听晚甩开他的手夺门而出时,没看见背后两人交织的目光。

昭君屹抚平袍角褶皱:“你刺激过头了。“

德文希尔把玩着留有齿印的银勺,眼底暗潮翻涌。

“她终究要学长大!”

“你真的觉得小家伙会赢吗?”

德文希尔捏了捏眉心。

“她会的,不赢也没关系,我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赢,不是吗?”

“不把爱丽丝逼到绝境,怎么让躲在暗处的鬣狗现形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