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朵咬着嘴唇没说话,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“要是不开心,咱就回家,以你的成绩,以后肯定能有出息,没必要在这儿耗着。”谢安宁还在劝,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,哪能不心疼。
陈朵心里一阵泛苦,声音有些发涩:“姐,我不会回去的,等你回了以前的家,就知道我为什么宁愿留在这儿了,离开那个家,对我来说才是解脱。”
谢安宁心口像是被钝刀剐了一下,喉咙发紧:“他们大概不愿见我,我没那个勇气回去。”
陈朵站起身,指尖反复摩挲着旗袍的盘扣:“连回去的胆子都没有,就别劝我了。你空出来的位置,总得有人补上。”这话轻飘飘的,却像带着刺。
谢安宁皱眉:“你没必要为了我留下。”
“我得陪着妈妈。”陈朵攥紧旗袍,声音还是细细弱弱的,“我做不到拍拍屁股走人。”
这话听着像埋怨,又像委屈。
谢安宁眼眶发热,硬着头皮说:“不是每个妈都真心疼孩子,那个女人自私凉薄,根本担不起“母亲”二字。”
“我觉得妈挺好的。”陈朵突然抬头,眼神执拗得吓人,“她肯定有苦衷。姐,你从小被捧着长大,当然不懂。”
这话像块石头砸在谢安宁心上,疼得她几乎站不稳。
陈朵是不是以为,在这个家里,有人被捧成公主,就有人要当垫脚石,她好像在做很伟大的牺牲。
“你慢慢换衣服,我先出去。”谢安宁随手要带上门,给陈朵留了点私人空间。
曾经黏糊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两姐妹,现在却生分得很。
谢安宁心里清楚,陈朵脸皮薄,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换衣服,这哪像亲姐妹该有的样子,勉强算是普通朋友。
要说心里不堵得慌是假的,这几年确实是她先疏远的,可又有什么办法?在谢家这笼子里,连喘气都得看着别人脸色。
临走前她下意识扫了眼化妆间,目光落在那张米色坏掉一个窟窿的真皮沙发上,突然就红了耳根,就是在这张沙发上,她把自己交给了陆淮渊。
如果不是那一夜,现在等着穿旗袍登台的,肯定是她。
陈朵歪着头看她,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突然发起呆,还红了脸,忍不住问:“姐,你在看什么?”
谢安宁很快收起方才的异样,神色恢复如常:“随便看看罢了。”
她抬手取下颈间的玉坠,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,转手将玉坠塞进陈朵手里,“你收着,等会找个精致点的盒子装好,寿宴上送给老夫人。”
陈朵指尖刚触到玉坠的凉意,整个人就僵住了,“姐!这么贵重的东西,哪能说送就送?”
谢安宁执意说,“你收下,这是底气,谢家人多口杂,你要让他们知道你有人撑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