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九娘抓起一把磁粉撒向沙盘,沙粒却在“巽位”形成逆流:“不对!他们用龟甲舰残骸做诱饵,真正目标是切断南北磁脉!”她扯下官服袖口,用簪子在丝帛上疾书,刚系上信鸽脚环,鸽子突然从空中坠落——远处海平面,倭国忍者的磁石铃铛正在高频震动,形成的磁暴干扰了信鸽脑内磁腺。
太极殿内,五姓七望的罪证堆成小山,磁粉绘制的田产图、私兵名册在丹墀上铺开。上官婉儿抖开染血的《氏族志》,书页间飘落的磁粉自动聚成“谋逆”二字:“范阳卢氏私通吐蕃,清河崔氏暗铸磁甲,这些都在你们自家族谱里记着!”话音未落,博陵崔氏老太爷突然冲向镇国鼎,苍老的手掌按在滚烫的鼎身上:“我崔氏天命所归……”
李琰本能地伸手阻拦,热浪灼伤右臂,玄甲下的衣袖裂开,露出疤痕下隐约的七点红痣。陇西李氏的老仆趁机高喊:“太宗嫡脉应有七星连珠痣,他这是假的!”殿内哗然间,裴九娘上前掀开他衣袖,指尖蘸醋擦拭痣点:“这是当年平阳公主为保护幼主,用磁针刺破毛细血管形成的血痣,太医署的《金疮秘录》里有记载!”她拽过太医令,“验他后颈的朱砂记——与《贞观政要》里太宗幼弟的胎记吻合!”
骊山温泉宫,蒸腾的水汽中,阿史那云的匕首抵在上官婉儿颈间,蓝血顺着红裙滴在青砖上:“我在碎叶城替他挡过三刀,在草原替他守了十年牧场……”她忽然笑起来,眼神却冷如寒冰,“可你们汉人总说血统,说天命——”话音未落,李琰踹门而入,温泉水突然因磁暴沸腾,阿史那云的红裙绽开,腰间狰狞的狼头烙印露出来,与倭国死士身上的刺青一模一样。
“你……”李琰的横刀“当啷”落地,那是宇文家特有的狼首纹,与地宫里宇文素的令牌相同。阿史那云后退半步,跌入温泉池,磁粉在水中炸开蓝雾:“我阿史那家收养了宇文家的遗孤,可我流的是突厥的血!”裴九娘纵身入水捞出她时,发现她心口嵌着块磁石,背面刻着“武德九年六月初五生”——正是玄武门之变次日。
东海方向传来闷雷般的巨响,幸存的倭国磁帆船用磁链拼接成巨型平台,宇文素的青铜像升至十丈高,双眼蓝光如探照灯扫向长安。李璎在观星台猛然睁眼,瞳孔因磁暴暂时收缩成竖线:“阿爷……磁脉要断了……”同一时刻,黄河渡口的龟甲舰突然自爆,冲击波震塌洛阳东城墙,烟尘中竟浮现宇文恺的虚影,手中磁杖指向太极殿——那是利用磁雾投影的幻术。
裴九娘砸毁裂成两半的浑天仪,碎铜片在地面拼出卦象,用磁粉填补缝隙后显形:“双生龙血,祭鼎方休。”上官婉儿抱着昏迷的李璎,望向殿外被磁暴染成紫色的晚霞,金簪从发间滑落,簪头的凤首红宝石映着女儿后颈的蝶形胎记——与地宫里发现的隐太子之女记载分毫不差。
“传令将作监,”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盖过远处的海啸,“熔铸九鼎,需要双生龙血……”殿角的镇国鼎突然发出蜂鸣,鼎内磁勺直指骊山方向,那里,阿史那云的狼头烙印正在与李琰的七星痣遥相呼应,仿佛在印证千年前磁脉师的预言:当双生龙血融入磁枢,大唐的天命,才真正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