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磁龙劫(1 / 2)

长安西市的青石板\"咔啦啦\"崩裂时,胡商阿卜杜拉正往骆驼背上捆磁石袋。怀里的镶金玉佩突然发烫,他低头看见玉片自动拼接成狼头纹——这是三天前锁龙井童谣里的凶兆。\"真主啊!\"他尖叫着扒住裂开的坑沿,却见坑底浮出条百米长的铁笼巨蟒,每个铁笼都挂着青铜号牌,编号从\"贞观二十三年童男001\"到\"永淳元年童女2997\"。

金吾卫校尉崔器的横刀磕在腰带上,他望着悬在半空的弩箭倒吸凉气——五十支弩箭全被磁龙铁甲吸成刺猬,箭头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\"泼火油!往缝里灌!\"裴九娘的声音从街角传来,她正用磁石锁链勾住拴马桩,裙摆被气浪掀得乱飞。武玥踹翻三辆油车,火油顺着地缝\"滋滋\"燃烧,铁笼缝隙里渗出的鱼鳔胶遇热融化,冒出刺鼻的黑烟。

磁龙突然发出齿轮摩擦般的尖啸,铁笼倒刺\"哗啦\"展开。两个跑慢的胡商被铁索卷住脚踝,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向笼子里的青铜绞盘——那绞盘上还缠着未褪尽的孩童指甲。上官婉儿抱着李麟冲上鼓楼,孩子后背的金鳞胎记突然凸起,在火光中拼成水渠走向图:\"琰郎!坎位地砖下有暗渠!\"她扯下腰间的磁石腰牌砸向地面,三块青砖应声翻转,露出底下的排水孔。

玉门关外的朔风卷着铁屑味,李光弼独臂攥着父亲的断指,看三百尸兵在月光下列队。每个尸兵眼眶里都嵌着鸽血红磁石,后颈铜丝在风中\"叮当\"作响。老兵王五解开衣襟,刀疤纵横的胸口刺着安西军狼头,剑尖却在抖:\"将军,咱弟兄们的尸身...不能被宇文家当狗使啊。\"

\"把火把浸磁粉!\"李光弼突然吼道。七个陌刀手将松明火把往铁盒里一蘸,扬起的磁粉在尸群脚下堆成北斗阵。火星溅落的瞬间,尸兵们突然齐刷刷转向东南——长安方向的磁石正在共振,每颗磁石表面都浮现出小红点,像被掐灭的灯芯。

\"跟上!\"李光弼翻身上马,马蹄在冰面上擦出火花。尸兵们拖着陌刀狂奔,铁靴在雪地上犁出深沟,速度竟比战马快三成。黎明时分撞上吐蕃辎重队时,父亲那具尸兵突然跃起,独臂陌刀劈开敌将面甲的姿势,和三年前教他刀法时分毫不差。李光弼抹了把眼角的冰碴,低声道:\"爹,咱回家给娘上柱香...\"

大明宫地窖的寒气渗进骨髓,上官婉儿的牙床打颤,看着李麟在寒铁棺里抽搐。孩子后背的金鳞下透出青黑色纹路,像磁石裂痕在皮肤上蔓延。\"按住他!\"裴九娘的银针在火上炙烤,针尖裹着磁化朱砂,\"这是宇文家的'铁骨咒',用童男血养的磁毒,顺着地脉往心尖钻呢!\"

棺中突然传来含糊的童声:\"阿娘...井底下有大锁...\"李麟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棺壁,指甲缝里卡着细小的磁砂。裴九娘的磁石罗盘突然疯狂旋转,指向地砖下的玄武纹:\"是锁龙井的磁枢!宇文家把长安城的地脉当琴弦呢!\"话音未落,穹顶的青砖\"簌簌\"掉落,三个黑衣人倒挂着降下,手中磁网泛着蓝焰——网丝是用安西军尸兵的颈骨磨成的。

\"武玥!护驾!\"上官婉儿扯断珍珠项链,磁化的珍珠粉炸开白色迷雾。武玥从梁上扑下,横刀却被磁力吸向左侧,刀刃在石壁上擦出火星。黑衣人摘下面罩,左脸的烧伤疤痕正是三个月前火油泼的——本该烧死的博陵崔家家主,此刻胸口嵌着三块磁石,像活死人般咧嘴笑。

锁龙井下二十丈,上官婉儿推开刻着河图的石门,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她踉跄。穹顶的夜明珠足有拳头大,照亮中间的磁石棋盘——棋子是微型楼船和铁笼,棋盘上浮动着长安城的光影投影。宇文家主的虚影坐在棋案后,手中青铜樽刻着\"开皇九年\",声音像生锈的齿轮:\"娘娘可敢与老夫赌一局?输了,长安城三千童男永镇地脉;赢了,放你儿子一条生路。\"

婉儿将李麟的襁褓放在棋秤东南角,襁褓上的血渍自动聚成朱雀坊轮廓:\"怎么个赌法?\"虚影敲了敲棋盘:\"子时前,你若能破我十二磁枢,算你赢。\"地面突然震动,代表磁龙的铁笼棋子自行移动,啃食着代表坊区的楼船。婉儿指尖按在\"朱雀门\"位,银簪划出火星:\"三百陌刀手,伏击延平门磁枢!\"

棋子相撞的刹那,地面传来闷响。西市的磁龙突然扭曲,某个铁笼\"砰\"地炸开,摔出个昏迷的男孩——正是三天前失踪的米铺小郎。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:\"原来每个磁枢,都是条人命...\"

西市上空炸开三朵赤色烟花,李琰的玄甲浸满血污,站在坍塌的酒肆屋顶。他看见裴九娘的磁石飞爪勾住龙颈,武玥的战马在火海里打转,突然想起上官婉儿的密信:\"地脉磁枢在十二坊的水井下,用童男血祭的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