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青楼将马车停在后院。
礼槿澜带着面巾下了马车,径直到槐云居住的房间倒在锦榻上,闭着眼睛对着槐云招手,“过来,陪公子睡觉!”
如今替身在国公府替她在明面上行走,索性也不回府了,那空寂得令她绞痛的府门,是一刻钟也待不下去。
槐云却并未上前,而是淡淡的应了一声。
“嗯!”
他见公子闭着眼转瞬就睡着,轻声地将房中收拾干净,将公子衣物摆放好,退出房门去后院沐浴更衣,对着楼中众人吩咐后才回到房中。
青纱幔在夜风里轻颤,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漏进来,在寝榻上织就碎银般的纹路。
她侧卧在床榻上,眉梢眼尾泛起胭脂绯红,衬得面容染了几分柔和。
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榻沿,手臂上搭着几缕垂落的青丝。
在地宫高台上,她负手而立时,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在他脑中挥之不去。
………
时间悄然流逝,转瞬已是半月过去。
烛泪顺着烛台流淌而下,案头堆积的信件几乎将她淹没。
礼槿澜揉着发紧的太阳穴,指甲刮在最新的战报上,边关粮草告急信件上。
还有一封摆在明面上,祖父率领援军堪堪抵达弱水,遇上敌军强渡,险些弱水失守的信件。
“还未到关键时候,此时朝廷尚有余力可应付,我们的粮草只需不停往西边储备,关键时候在用。”
零一恭敬的记下,眼尾余光淡淡的瞥了眼槐云,见他很自然的站在公子旁边整理书信,将加急的放在公子近前,打开其他阅览后分类整齐排列。
他以为槐总领会有其他职位,但公子至今未说,好似将槐总领忘记了。
但众人明白,哪怕他如今身份变了,看到槐云还是会称呼总领。
他收回思绪,沉声道,
“公子,只怕最棘手的是冬衣…西边此时已经飘雪,而朝廷大肆征收棉絮,却寥寥无几,属下调查发现,杨家私下扣押大量棉絮…”
礼槿澜停下手中的朱笔,“哪一个杨家?”
“岭南杨家杨贵妃母家,她并未有子嗣,而淮王就是记在杨贵妃名下。”
她勾唇冷笑,
“想借此拉拢战将?密切关注一下边关情况,让王青山尽快督促冬衣………”
想了想,“让王青山明夜到地宫,我与他商议一番。”
不能将希望寄托在王青山身上。
毕竟盛产棉絮的西北地带,近几年战事颗粒无收。
棉絮如今大多在岭南盛产,若是萧渊有备而来,定会扣得死死的,王青山催促官员也毫无办法。
如今军衣是她疏漏,想要获取还要另辟蹊径。
槐云悄无声息的起身,换上新的烛火放在书案上,退回原位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信件。
案头的烛火噼里啪啦爆开火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