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隔壁屋中的三七猛地睁开双眼,警觉地翻身而起,手中紧握着剑柄,在门边听了一会动静,鼻翼处传来一阵血腥味,打开隔间房门,“槐总领,你受伤了?”
漆黑房间内,男人顿了一瞬,将衣裳快速的穿上。
“闭嘴,做自己该做的事,以后随公子出去,我希望你聪明点。”
三七闻言,赶忙垂下头,恭敬地低声回应。“是,总领。”
槐云神色冷峻,提起包袱向着小厨房走。
小厨房里,昏黄的烛火摇曳,映照着他冷峻的脸庞,他动作熟练的取出药草,放入锅中,开始熬煮。
直到草药在锅中翻滚,散发着阵阵苦涩的刺鼻气味,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熬药间隙,他靠在墙边合上眼,现在京都的夜晚因为公子变得犹如热锅滚油,京都不再平静,各方暗流涌动。
想到此处,脸上泛起苦涩。
清晨天色渐渐明朗。
九九走进小厨房,对着槐云恭敬的行礼,“总领,可有吩咐我能做的。”
槐云倚靠在墙上,听见声音睁开眼,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。“先伺候公子用早膳。”
“是!”九九恭敬地退出小厨房。
礼槿澜睁开眼,龇牙咧嘴坐起身,捂着抽痛的胸口。“这内伤还真是麻烦,真希望不要耽误事。”
恍然间,房门被叩响。
槐云和三七抬着个大浴桶进房。
礼槿澜闭眸深吸一口,轻声笑道,“槐叔,辛苦了!”
“公子,先用膳,再泡药浴。”
礼槿澜脸色苍白,有气无力的点点头,待三七离开房间,槐云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退出房门。
“我就在门外,公子若有需要唤我。”
少年憋着笑,起身简单用了膳,就进了里间泡上药浴,开始调息内腑,双掌交叠置于丹田,闭目凝神,引导内力冲开瘀血。
“噗——”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口中喷出,内伤远比他想象的严重,体内气息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窜。
她深知,若不能尽快将内伤平息,待到祖父寿辰,被有心人探察到,国公府必定会收到无端猜忌。
好在药浴渐渐起效,她只得沉下心神一次次冲击,精疲力竭时,体内经络才梳理通畅,内力缓慢归位,舒出一口气。
窗棂外天色渐暗,雪霰纷扬。
少年穿着玄色织锦长袍,领口袖口皆镶嵌白狐裘毛,似凝着一层薄霜,更衬得少年深沉浓郁。
她负手立在屋檐下,望着缓缓飘落的雪花,“走吧!去祖父的院子。”
槐云忧郁地眸色一瞬而过,上前两步,声音柔和。“下雪了,我给公子撑伞。”
话语刚落,双手稳稳撑起墨竹油纸伞高高擎起。
她微微颔首,旋即抬步前行,鞋履踏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清响,主仆二人身影渐渐没入雪幕。
那柄墨竹伞,在银白的雪幕中格外醒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