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,这群矿山工人还真是热情,酒足饭饱以后,陈生与左超相互搭着肩膀,一同踏上了那辆已经等待多时、专门接送下了白班工人们下山的班车。尽管仅仅过去了短短两天的时光,然而就在他们望见远处城镇轮廓的那一刻,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,激动得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缓缓滑落。
左这时一把从陈生手中抢走了他的手机,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其他同事取得联系。可谁能料到,这手机居然没电了!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左超大失所望,眉头紧紧皱起。不过,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,稍作思考后便果断决定前往当地的派出所寻求帮助。
而这时候陈文武的声音在陈生心底响起:“来都来了,别急着回去了!”
陈生当即就明白了陈文武的意思,思索 一会儿,拉住左超说道:“今晚住下吧,明天我和你一块儿回去。”
左超疑惑的看着陈生,紧接着十分认真的说道:“不行!这两天联系不上我,估计家里都炸了!而且你现在还没彻底摆脱嫌疑吧?你必须和我一块儿回去!”
陈生皱了皱眉头,深吸了口气:“ 我肯定会和你回去,这不正好到这儿了吗!我大爷就就在这,不去看看总归不好,休息一晚明天咱俩直接走,行不?”
“不行,我等不了,今晚必须回!”
陈生见左超油盐不进,当即也火了:“这特么就是点儿高,这要是国外你也今晚就走?装鸡毛犊子,老子要是不捞你,你早在山神庙被埋土坑里了!”
左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他一把抓住陈生的衣领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:\"你他妈少在这儿跟我摆谱!那边都火烧屁股了!现在你倒好,还想在这儿过夜?\"
陈生也不甘示弱,反手推开左超:\"你他妈讲不讲理?我大爷就在这儿,我去看看怎么了?\"
\"你大爷?\"左超冷笑一声,\"你大爷能帮你洗清嫌疑吗?能证明你跟那些案子没关系吗?陈生,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!\"
\"我什么身份?\"陈生猛地站起来,声音提高了八度,\"我他妈是你救命恩人的身份!左超,你别以为穿身警服就了不起了,要不是我,你现在连命都没了!\"
左超的脸色更难看了,他咬着牙说道:\"陈生,你别以为救了我就能为所欲为。你现在还是嫌疑人,我有权带你回去接受调查!\"
\"调查?\"陈生嗤笑一声,\"调查什么?我特么要不跑出来在幻境里你就死透了!左超,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?\"
\"你!\"左超气得浑身发抖,他指着陈生的鼻子,\"陈生,我警告你,别以为我不敢抓你!\"
\"来啊!\"陈生也豁出去了,他挺起胸膛,\"你抓啊!我倒要看看,你左超是不是真的忘恩负义!\"
就在这时,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旁缓缓驶过。车窗慢慢摇下,一个满脸横肉、神色不善的男子探出脑袋,他那浑浊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两个深夜仍伫立在街边的人,开口问道:“二位,要坐车吗?”声音低沉沙哑,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。
陈生此时心中正燃烧着熊熊怒火,听到这话,想都没想便怒吼道:“坐!”说罢,他用力一拉车门,身体如离弦之箭般钻进车内。由于动作过猛,车门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。
一旁的左超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,他的表情不断变化着,先是惊愕,继而转为愤怒,最后化作无奈和不甘。嘴里低声咒骂了一句后,他也紧跟着陈生上了车。
陈生冷着脸报出了目的地之后,便一屁股坐到了车上,随后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,一言不发。而左超则阴沉着脸,同样沉默不语,仿佛与陈生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。整个车厢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,好似随时都会爆炸一般。
就在这时,那个满脸横肉、一脸凶相让人觉得绝非善类的司机,完全无视了这对正闹别扭的乘客,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根香烟。他甚至还将手中的烟盒朝陈生递过去,并示意道:“来一根?”陈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司机,毫不客气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,然后用打火机迅速点燃。
然而,与陈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左超冷冷地瞥了一眼司机手中的香烟,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,表示拒绝。此刻的他似乎连多说一个字都嫌多余,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,好摆脱这个尴尬且压抑的局面。
只听司机问道:“啥事儿这么大火气啊兄弟?我这小车一会儿你下车的时候可轻点,整坏了我就拉不了活儿,全家就指我这破车呢!”
听见司机半开玩笑的话,左超在后边接话说道:“整坏让他赔新车!”
“哪能呢,开个玩笑,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,顾客是上帝哪能让你们赔呢!”果然人不可貌相,看着一脸横肉的司机,说起话来倒是很健谈也很客气,在东北这片土地上,就不可能嘴闲得住的司机。
陈生深吸一口烟,缓缓吐出烟圈,依旧盯着窗外,语气冷淡:\"师傅,你这车开得挺稳啊。\"
司机嘿嘿一笑,露出一口黄牙:\"开了十几年了,这路熟得很。不过你们这大半夜的,去那地方干啥?那地儿可偏得很。\"
左超在后座冷哼一声:\"看他家那穷亲戚。\"
司机从后视镜瞥了左超一眼,笑道:\"这位兄弟火气挺大啊。\"
陈生这才转过头来:\"不用搭理他,他吃了疯狗比了!”
司机哈哈一笑:“听说那地方出事儿了!我还以为你们是上去看热闹呢。”
听了这话,陈生赶紧问道:“出啥事儿了?还值当的上去看热闹?”
“我今天都跑上去还有几趟了!都是小年轻不知道害怕。”紧接着司机继续说道:“那个屯子本来就在山尖儿上,路不好走,一直交通不便,这几年,能下来的全下来了,剩几户也都是岁数大的,听说昨天晚上整个屯子的活物,除了人以外一夜之间全死干净了!今天县里专家都上去了,说是什么特殊禽流感,但是老百姓不认啊,都说这专家胡说八道。”
左超在后座刚想反驳,又想到这两天的经历,当即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陈生听到司机的话,眉头紧锁,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。他掐灭了手中的烟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:\"师傅,你说整个屯子的活物都死了?除了人?\"
司机点点头,脸上的横肉随着动作抖了抖:\"可不是嘛!鸡鸭鹅狗,连耗子都没剩下。平时凶没边儿的狗,发现死在院子里,眼睛瞪得老大,像是被啥东西吓死的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