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让人怎么接?
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,但谁会拿到明面上来说,找死吗?
见大家沉吟不语,秦昭琬并未停顿多久,
“说虚有其表略微过分了,但大致意思差不多。”
谁也没有想到,三公主会如此直接。
“在座的皆身负才女之名,父兄长辈或在朝廷为官,或诗书传家。
昨日各位家中都已经三令五申过了吧,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。
什么值此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话我就不说了,只讲两点:”
秦昭玥不禁侧目,哟呵,三姐姐的处理跟她想象中有些不同呢。
只听她继续说道:
“第一,你们认为这种局面还会持续多久?
如今是我们几位皇嗣出面,若是搞砸了,接下来会是谁?”
此话一出,场中立时出现了些骚动。
秦昭玥明白,自己这位三姐姐是真正领会了母皇的意思。
可以啊,不是读迂了的人,就是不清楚她是通过什么线索明确了这一点。
秦昭玥的视线投向底下,快速锁定了六人。
要么神色古井不波,要么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。
呵,自己那点小聪明真跟人家针尖对麦芒,未必有胜算呐。
还好还好,她可以不用玩文的。
这回差事若办成,功德值大概够升到神武境。
到时候还管什么谋略不谋略的,爱谁谁,直接怼就完事了。
“第二,趁着如今这股东风,各位真的不想换个活法?
都是满腹才情的掌上明珠,诸君父兄倒舍得锁进填漆匣?
中举可入仕,在家是女儿是孙女,但入仕之后,大家都是同僚……”
殿中霎时静极。
话不用讲透,毕竟底下这些女子的境遇各不相同。
总体来说,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便是嫡庶。
庶女过得好不好,要看府上主母的脸色。
婚嫁更是,自己也好小娘也罢,根本做不了主。
跟什么样的人家相看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,半点不由己身。
嫡女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,多半沦为联姻的工具。
在这方面,权贵甚至比不得寻常人家的女子。
她们可以参与科举,可以考明算科,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桎梏。
故而女子已经占据了一部分低品官吏的比例,但高品却凤毛麟角。
有才之人难免心高气傲,就算表现得温润如玉、温柔贤惠的模样,其实内里不乏桀骜不驯。
“是非、利弊,言尽于此。”说着话秦昭琬将奏折搁在案几上,
“有意报名此次科举的,请写下姓名。”
话音刚落,便有人站起身来。
顶着所有人的注视,顾砚曦坚定走向前方。
秦昭玥依稀觉得熟悉,因为这位也不算外人,是万民司少司顾家的女儿。
也不知道是长姐提前交待了还是那位顾少司铁了心押宝皇女集团,很明显提前沟通过。
顾砚曦在案前站停跪坐,执笔写下自己的名字,不见丝毫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