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回舟没看他,只是神色郑重的问道:“到底怎么会弄成这样?满城皆知的地步。”
“我从泸州回来,这街头巷尾都是在议论你的。”
温拾卿苦笑了声:“被人参了,还有人将这事传出去了。”
她抬起头,眸子里的光明明灭灭:“归远,你.....”
“罢了。”原本好奇心驱使她想问问他有没有告诉别人,可开了口又发现,人都在牢里,事已至此,没什么意义。
花时间找原因不如花时间解决问题。
李回舟像是猜到她的欲言又止,摇了摇头:“我只字未提过,对谁都没有。”
“不是?!他真早就知道了?!”林羽轩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。
“他,他那么后面才来的,他都知道?”
这句话几乎是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,带着浓重的鼻音,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揉碎的纸,满是受伤与不解。
温拾卿张了张嘴,想要解释些什么,却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。
地牢外传来锁链拖拽的刺耳声响,伴随着狱卒们粗粝的叫骂:“都老实待着!”
“林相,林大人在里面。”
最后林羽轩是被林相找到了,带着几位家丁直接拉回去的。
温拾卿始终忘不了最后他猩红的眼尾,眼神里有不甘,困惑和痛色。
他声线颤抖,都带着一丝哽咽:“行,就瞒着我。”
她长叹了口气:“归远,既然这件事情你没有,珩之也没有,那总不能是......”
想到远在边关的人,温拾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:“不可能是他。”
“谁?”李回舟疑惑追问。
“九王爷。”苏景逸敛去笑意开口。
“他在边关,不是他。”温拾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下意识就会信他。
苏景逸抬眸,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,只唇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:“嗯,你说不是就不是。”
李回舟目光在他二人之间转动,而后眉梢微动,收回了视线。
“子喻,你且在牢里待着,我回去跟我爹说说情况。”
李相最是墨守成规,遵守礼节,从前就因为李回舟的问题,多次劝导他,又是打又是罚,到最后李回舟还是不改。
于是他便彻底放弃过他。
让他接受一个不一样的儿子已经是极其难得事情,又要让他接受一个不一样的女子?
难上加难。
温拾卿笑着摇头:“归远,不用勉强,不必为了我伤了和气。”
李回舟没有接话,只是笑了笑。
没想到第一天进牢房里,这么热闹。
直到苏府的人进来送完了东西,天牢里才安静了下来。
苏景逸将取暖的被褥,手炉都塞给了温拾卿,自己则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一旁。
他的牢房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,没有什么草堆,水沟,血渍。
如今是腊月,除了冷了些,也没有蛇鼠虫蚁。
温拾卿将手炉留下,又把被褥还回去了:“你也留点,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