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如今我们也回来了,不必再......”
沈清诩抬眸淡淡看了眼他,食指抵着唇:“马叔。”
老马看了眼房门,又凑近了些,声音压的极低:“主子这样冒险的事情,莫要再做了,您的身子真的遭不住。”
“况且,你怎么能确定没了裕王府就能进摄政王府的?”
沈清诩嘴角勾起一抹冷冽:“他要看着我,不亲自看着怎么行?”
“......可裕王府毕竟......是您的......”
“马叔,”沈清诩冷笑了声:“我早没家了。”
老马眼眶泛红,别过头去。
良久,他长叹了一口气:“主子,您先歇着,老奴先去给您熬药。”
沈鹤廷刚下了朝,就得到了消息,沈清诩醒了。
从前,陛下还小,他摄政王的位置几乎都是坐在高处。
如今事情都交给陛下之后,他也就没再往上头坐,虽然陛下一直给他留着位置。
王府挽夕阁。
守门的侍卫看到来人,恭敬行礼:“属下参见九王爷。”
沈鹤廷抬了抬手:“几时醒的?”
“巳时醒的。”侍卫拱手道:“正巧是长公主来的时辰。”
“清璃来过?”
侍卫将经过一一讲了遍。
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,房里的沈清诩垂眸掩去眼底的阴鸷,眸光流转间,眉眼瞬间就变出了笑意。
又是一副温润如玉,毫无威胁的笑脸。
门 \"吱呀\" 轻响。
“可是皇叔来了?”带着三分沙哑的轻笑混着几声轻咳。
沈鹤廷加快几步来到床前,扶住了颤颤巍巍要站起来行礼的人:“你躺好,不必行礼。”
“皇叔,礼不可废。”被他按在床头的沈清诩还是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。
裕王府走水他这几日一直在追查。
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,可厨子的尸体却出现在离厨房最近的厢房。
尸首烧的面目全非,从现场看,是在床上歇息。
若是说厨子煮什么东西忘记了,回房间里睡着了,才引发这场走水,沈鹤廷是不信的。
他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人:“走水那天到底发生了何事?”
沈清诩抿着唇,脸瞬间又白了几分,沉吟片刻后才哽咽开口:“......都是我的错......”
话音未落,剧烈咳嗽突然袭来,“是我......咳咳咳......”
“是我近日里总想起母妃做的芙蓉糕......”,沈清诩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口热茶,才缓解了喉咙的痒意:“马叔在外头买的总不是那个味儿,就心血来潮想着自己做......”
他垂眸盯着杯底晃动的茶影,“灶里的火烧起来了,我还在外面折腾蜂蜜......一时不察......”
“等我和马叔闻到味道不对劲后,已经控制不住了......”
“清诩。”
沈鹤廷将他手中紧攥着的茶盏拿到一旁,叹了口气:“别被困在过去。”
“可是皇叔,我又没有未来......”
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,他蜷缩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却在低头的刹那,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。
沈鹤廷眉头紧蹙:“胡说什么,若不是这次,大夫都说了你的咳疾有所缓解。”
“有所缓解,不过也就是活一年与两年的区别。不是吗?”
沈清诩缓缓抬头,苍白面容上浮起病态的红晕:“总之不是困在这,就是困在那,不如困在快乐一点的地方,不是吗?”